>>> 2005年第4期

烈焰红唇

作者:秦戈孤指




  阿玉用胳膊碰了我一下,指了指后面。我没弄懂:“没搞错吧,大白天的,太张扬了吧,在这?”
  阿玉踢了我一下,“瞎说什么,”她把嘴凑我耳边说,“算你有口福,猴子昨天接回来四个,都还是原装货,最小一个才十四岁。就是倔的很,不肯接客,交给你了。”
  我很意外,以前这些事都是猴子抢着干的,而且都很隐秘,有专门的一帮人负责调教,并且有人联系买处。这一切一般是不会让外人知道的,今天怎么这么奇怪。我感觉这里面不对劲。
  我看了下周围,只有一个服务生在扫地。
  我牙咬得咯咯响:“阿玉,我操你奶奶,亏你想得出。真不知道你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你这是成全我吗?你这是想把我老成给送进去,你知道吗?这是强奸幼女和胁迫卖淫。这些人,没准哪天给弄进去,电警棍一点,全吐出来了,就等着去坐牢吧……”
  我把烟头狠狠地扔在地上,使劲用脚踩灭,说:“就当你没说过,我可什么都不知道啊,记住了,我什么都不知道。”
  阿玉见我发这么大火,也有些害怕了:“真有那么严重?”
  “阿玉呀阿玉,你真不知道这里面有多危险?”
  阿玉拉我去坐在椅子上,服务生很识相地端了两杯茶,放下走开了。
  “是你这么想的,还是谁出的主意叫我去动那些小姑娘?”我恶狠狠地盯着她。
  阿玉有些烦躁:“别问了,就当是我想照顾你。”
  “少他妈就当就当的,这里面事多了,弄不好别人把你卖了你还帮人家数钱,你他妈真驴啊,快说,是谁?”
  我用手抓住她小臂,也许太用力了点,她痛得咧着嘴。
  “是猴子吗?”
  她掏根烟点上,吐了口烟,没回答。
  我一巴掌扇过去,烟打飞了,她惊恐地看着我。
  我往外走,边走边说:“赶快准备转店,可能会有麻烦。”
  阿玉冲上来拉住我说:“求你别叫警察砸,看在我们的情分上,求你了。”
  我气得真不知道说啥:“不是我要砸店,我也从没砸过店,你去看看你的存折和房产证还在吗?还在就好,不在的话就走人吧。看了你就知道怎么回事了,真是个蠢婆娘!!”
  我心里明白,猴子要下手了,这小子想把我给弄进去,连阿玉也要端掉,太狠了。
  
  “干这行多久了?”“连今天194天。”
  我更感觉吃惊,她怎么是按天算的,这日子过得可够精细的。
  
  我感觉会出事。
  如果是猴子一个人还好对付,如果后面还有人,就麻烦了。
  是老八也好说,相互的底细都清楚,大不了跟老八干一场。
  如果是白道的就麻烦大了,猴子如果跟警方通气,端掉“梦巴黎”,既是警方的一大成果,也是本市扫黄打黑的成绩。拔萝卜带出泥,那么我就是里面的一件牺牲品,对猴子来说又除掉了卡在他心头的刺。猴子总嫌我挡他的财路,当然也恨我跟阿玉的事。
  猴子一个人是不敢动我的,他那点猴脑还不够用。用这招害我,肯定背后有人指使,但他们似乎算错棋了,我没喝酒不会干傻事。猴子认识的人太杂太乱,我摸不透到底是谁想害我。
  我决定出去躲一段时间,避开风头,等弄清楚怎么回事再回来。
  我开车回家拿点东西,一进门吓我一跳,还以为走错门了。
  屋里干净整洁,连家具的摆放都移了一遍,洗衣机里还洗着床单。
  我并不高兴,甚至还有点火,我不喜欢自己的家一下子变得陌生,让自己不习惯。
  是阿莉,阿莉还在厨房忙乎着。
  我顾不上多说,把院子里的旧鱼缸挪开,揭开下面的两页砖,取出一个油纸包,回到房间,关上门。
  这是一把五四手枪,黑窝点仿制的,我试过,准心和射程不比原装货差。我把弹夹里压满子弹。
  阿莉在外面踢门,我让她等一下。
  我把枪别好,试着拔了一下,好,还顺手。
  阿莉进来,两手都端着菜,问:“你搞什么呀,这么久?”
  我取了包,装了几件衣服,阿莉问我去哪。
  我想了一下,还是带上她算了,也有个人帮忙照应。让她收拾一下,跟我走。她喊着:“饭还没吃呢,忙了半天。”
  我说:“你哪来的那么多屁话。”
  我把车开出去,绕着城区转了几圈,确定后面没人跟踪。才让阿莉先下车,叫个出租车在去LZ市的路口等我。
  我到银行提了两万元现金装上,就把车开到车管所旁边的海欣修理厂。这修理厂有我1/3的股份,我没出钱,是干股。但是我联系的,让它成了车管所的指定修理厂。
  这里的杨老板是我真正的哥们,只是脾气性格上差别大。
  我把我的破捷达扔给他,说要换个车,最好是越野车,时间说不上。
  老杨有些为难,他想了一下说:“车倒是有一辆,丰田4500的,是一家农场的,说好明天来取车的。要不你先开去,我来应付。”
  杨老板就这脾气,我的事他一定能办好。不用说谢字,说了他反而不高兴。
  我接过钥匙,给老杨点了根烟。老杨什么都没问,就说:“小心点,别冲动,什么事想好了再干。”我拍了拍他的肩头:“老哥放心。”
  我检查了一下,行驶证、保险、养路费,还都齐全,就在门口的小卖部买了两箱矿泉水,一件八宝粥,两条烟。
  我开到路口时,阿莉在路边等着呢,孤零零地站在路边,很扎眼。我有些气。
  “让你在车上等,你站路上拉客?”
  “等也要付钱的呀,很贵的。”阿莉觉得很委屈。
  我没工夫理她,拉上她,轰着油门就飞出去,直奔LZ市。
  我跑到一半,把车停在路上,我要观察一下,顺便吃点饭。
  我刚开机,电话就响了,是阿玉。她说:“没什么呀,大惊小怪的,东西都在。害得人紧张兮兮的,还挨你一顿骂,挨你一巴掌,冤死掉了,你说怎么赔?”
  “怎么三陪,陪吃陪玩陪睡。”我哈哈大笑,我要保持平时的样子,不能露出丝毫紧张。
  “你在哪里?”她问。
  “在江滨路花鸟市场,正准备买条公狗送给你。我看旁边还有耍猴的,我看着就想起你家那位了,哈哈哈……”
  “不好,快没电了,就这啊。”阿玉在电话里有些气,想骂我,我挂了电话。
  按我的判断,阿玉是在诱我出来,说不准又是猴子身后的高人在支招。
  阿莉不高兴地说:“好不容易把厨房收拾干净,买了菜,烧好饭,一口都没吃,却在这吃。”
  我笑了,她做的菜,我看一眼就没胃口了,但看在她辛苦的份上,给点面子。
  我换了张电话卡,给老杨打了个电话,让他注意点风声,摸清是谁想整我,及时相告。
  车到LZ市,我在一个小宾馆住下,用假身份证登记,挑了个靠公路的房间。
  阿玉一直以为我是带她出来玩的,当我去洗澡时,她看见我别在腰上的枪,吓了一大跳。我告诉她我是秘密警察,她半信半疑。
  阿莉洗完澡出来,我就笑了:“操,就你这身材也能坐台?要胸没胸,要屁股没屁股,摸哪都感觉在忆苦思甜。说是我的女朋友,也不嫌寒碜我,别人还当我成黑子属狗的,喜欢啃骨头。”
  我们做了一次,感觉还算细腻,这妞很温柔。
  事后,我们躺床上抽烟。我问她多大,她说21岁。让我有点吃惊,看起来应该有25岁。
  “干这行多久了?”
  “连今天194天。”
  我更吃惊:她怎么是按天算的,这日子过得可够精细的。
  “为什么要吃这碗饭,搞得这么惨兮兮的?”
  她抽了几口烟,沉默了很久,说:“有出路的话,谁愿意吃这碗饭,连狗都不如。好还拿你当人看,不好就用脚踢。那是距现在193天,我没办法,家里半年没寄生活费了。我父亲是死是活都不知道。我知道家里也没办法,母亲还要吃药看病,弟弟又刚上大学,也需要钱。家里连房子都卖掉了,母亲租了间破棚子住……”
  阿莉咬了咬嘴唇,继续说:“我只能靠自己,我干家教,给小饭馆当服务员,给广告公司去送宣传单,给同学洗衣服……都没用。我买饭菜票时,借了同学200元,还差155元没还。她家里也不怎样,她哭着求我还上她,哪怕只还130块就行了。我没有办法,决定去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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