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005年第4期

烈焰红唇

作者:秦戈孤指




  她又续了一支烟,我没拦她。
  “出学校往西两公里有个火车桥,周围有几个工地,听人说过,那里有人在卖。那是个周末,天刚黑,我去了。有四五个农村妇女模样的在那,也有人骑着单车,把脚踮着地在谈着。我站了不久,就有几个民工样的人上来问:‘多少钱?’我说:‘两百。’他们笑着骂着走开了。
  “我就要两百,还了同学的钱还可以剩四十五块钱零花,再干点别的活,也能撑一段时间。不一会,一个中年民工过来了,看了看,还在我胸前摸了一把。他问我是学生吗,我没回答。他说学生他也玩过,也就是比她们贵一倍,一次一百。“她们”是指那几个腰肥体壮的农村妇女。我说我是处女,他有些心动,转了一圈过来,说两百就两百,如果不是处女只给一百,我答应了。他用自行车载我到一间临时的工棚里,屋里又脏又乱又臭。
  “我没想到会那么痛,痛得眼泪都出来了,我没有一点力气地躺在床上,只求他快结束。事后,他边擦着,边说,还真是他妈个处的,值啊。他在喊他的侄儿,我以为是拿钱。谁料,他侄儿也上了,我没力气反抗,反抗也没用。事后,他多加了五十块给我。我是捂着肚子,走了两公里,回的学校。”
  ……
  我听着,没说话,不断地续上烟。
  她接着说:“我那时太笨了,什么都不懂,连套子都没准备,真他妈倒霉。我又在两个月后花了400多块去做了次人流……欠了更多的钱。我弟弟也来电话说他没办法念下去了,吃饭都没钱了,要去广东打工。我就只有辍学,干起了这行……”
  我听完不想说话,手指压在电视遥控器上,不停地换台。
  “他妈的都是什么鬼节目,去死吧!”我把遥控器重重地砸在了墙上……
  
  阿莉小心地一点点揉着,边揉边哭:“我不该给你讲我的那些恶心事,我知道你是为我的事心里难受,呜呜……”
  
  我认识的小姐很多,但从没把她们当回事。
  我穿上衣服,要出去一下。我不敢看躺在我身边的这个女人,尽管一小时前我还在心里暗暗地骂她婊子。
  我必须出去调节一下情绪,觉得心里憋得受不了。
  我把枪也别在了腰上,阿莉上来拉我,惊恐地问我要干什么。我把她推倒在床上,用枪指着她说:“老子的事你少管,老子想去杀人。”
  我的样子一定很凶,很吓人,我看见她缩成了一团在发抖。
  我把枪收起来,笑了笑,说:“没事,想去酒吧里坐一会,喝瓶啤酒。”
  
  这家宾馆的酒吧在一楼,灯很暗,很暧昧,让人一进来就有发情的感觉。
  我叫了瓶五粮液,还有半斤猪耳朵,一份火爆腰花。
  服务员微笑地说:“对不起,先生,你要的东西我们这都没有,我们是酒吧。”
  “屁话,我没把你这当网吧,也没当迪吧,酒吧是喝酒的地方。我就是来喝酒的,少废话,就点这些。”
  服务员去柜台前,同一个平头的中年人说了几句。
  中年人过来了,后面跟上来几个小伙子,小姐们都朝门口跑,站在门口张望着。
  我笑了,可以发泄一下了,没人来找我打架我还真舒服不了。
  平头还是满脸微笑地说:“这位爷,您是不是走错地方了?对面的小饭馆还开着。”
  我笑了笑:“我知道开着,但我就想坐这吃,不行吗?”
  平头有些尴尬,还是微笑着说:“我们这有我们这的规矩,请您体谅。”
  “少跟他废话,他是来找事的。”一个小伙子把手压在我肩上。
  我手一反压,起身一摔肩膀,“咚”地一声,把这小子重重地摔在了茶几上。
  其他人想动手,被平头制止了。
  平头冲柜台喊:“按客人点的去办,要快,再烤一盘羊排,我请客。”
  平头给我点了根烟,说:“爷是有来头的,是找人,还是结账?”
  我拱了下手:“不好意思,搅你的场子了。我是来败火的,乱撞,没别的意思。单帮,也没别的线。只是借你的场子出口气,撒个野。”
  平头有些不高兴:“老哥,你也太不给面子了,让我下不了台呀,撒野也找个宽敞的地方,免得蹭一身的灰。”
  我说:“不会让你为难的,那也要等,等我喝完酒你再下手,我不还手。”
  我把枪掏出来,卸了弹夹,又别回了腰间。
  平头显然是见过世面的,很平静。
  我原本是不喝酒的,因为我喝完酒就惹事,更关键是我有胃病,喝白酒会胃出血。
  我跟平头把一瓶酒喝完了,他只是象征性地喝了两杯。我们相互探了个底,他说他听说过我,说G市的清哥跟他们有过业务往来。我笑了。
  酒喝完了,痛快了很多。我起身说:“兄弟,你可以动手了。”
  平头有些迟疑,他的小弟们都有些怕。
  我笑了,说:“动手吧,别坏了规矩,让兄弟你没面子。”
  平头拍了拍我的肩膀,面无表情地说了声:“保重。”向手下比了个手势,转身背对着我。
  我被打得浑身是伤,我没还手。这些小混混我能撂倒他们,但我不能出手。
  我是被两个小姐架回房间的,平头让她们好好照顾我。平头拍着我的肩说:“老哥,对不起了,谢谢您给了个台阶,要不我这脸没法搁,明天中午二楼中餐厅宴请大哥。”
  我回房间的时候,阿莉被我的样子吓哭了,我使劲咧了咧嘴说:“没事,我自找的。”
  平头送了些纱布、药绵、酒精,还有一种特制的药油,说没事,他吩咐过弟兄们,都是些皮肉伤,擦上药,揉一揉,过两天就好了。
  阿莉把我脱得光光的放在床上,我迷迷糊糊听见阿莉的哭声。我感觉她把药油和眼泪一起给涂我身上了。
  有些吵闹,原来是平头派的那两个小姐,也要帮忙擦,被阿莉推开了。
  “滚,滚,出去!!”阿莉冲她们喊。
  “你说出去就出去,又不是你老公,成哥也是我们的朋友呀!”
  阿莉气得没话说。
  我手在床头柜上摸了个茶杯,猛地一咬牙,一起身,用力将茶杯砸过去!
  茶杯砸在墙上,溅了一地的瓷片。
  “滚。”我怒吼了一声。
  我一用力扯得浑身痛,痛得我呲牙咧嘴,阿莉赶紧把我按在床上。
  “成哥,别发火,我们走,我们走。”两个小姐慌忙走了。
  阿莉小心地一点点揉着,边揉还边哭,说:“我不该给你讲我那些事,我知道你是为我的事心里难受,呜呜……”
  我伸手一用力,把她搂在了我胸前,我摸着她的头发说:“别这样想,不是的,是我搅了别人的场子,与你没关系。”
  她趴在我胸口上哭着,我感觉我起伏的心跳她听得很清楚。
  第二天,我强忍着伤痛走进餐厅,阿莉要来扶我,被我推开了。我大踏步地走进去,咬着牙忍着扯裂的伤痛。门口两排迎宾小姐腰都弯成了九十度:“欢迎成哥光临。”
  我跟平头握了握手坐下,我感觉自己一身的汗,痛的,衬衣湿湿地贴在后背上。
  他的兄弟还真不少,站了两排人,等着敬酒。
  我站起来举起杯,说:“大伙的心意我领了。”
  我用食指蘸了点酒,往上弹,算是敬天;又蘸一下,往下弹,算是敬地;再蘸了一下,往中间一弹,算是敬大家,然后一仰而尽。
  除了喝了平头敬的六杯酒外,我一概不喝。灌下这几杯酒后,我浑身冒汗,有些虚飘飘的,胃有些隐隐地痛。
  阿莉递过纸巾来让我擦汗,她有些紧张,一直小声地对我说别喝了。
  平头的弟兄们不愿意,七嘴八舌地说什么看不起人呀,不够意思呀,非要敬。
  阿莉站了起来,抓着瓶五粮液,说:“我来陪大家喝!”
  全场都有些吃惊,我也很吃惊,这场面要真冲一个人敬酒的话,没有惊人的酒量是拿不下来的。阿莉对着酒瓶仰头就喝,被我夺了下来。
  我有些生气,但还是笑嘻嘻地说:“喝酒图个高兴和热闹,不是拼酒,敬酒我心领了。谢谢各位兄弟了。我想单挑,谁要想跟我喝,一个个来,论瓶的。”
  “把杯子撤掉,换海碗。”我冲服务员喊。
  “别别别,”平头拦住了,冲我笑笑,说,“慢慢喝,来吃菜,吃菜。”
  我还真冒了一身冷汗,我只是吓唬一下罢了,真换碗,我就把命泡酒里了。平头是个聪明人,他知道我的意思。喝酒跟打架一样,逮住一个放翻,其余的都怕。平头相信我一对一的话,放翻一个是没问题,最后只会让他没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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