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005年第4期

烈焰红唇

作者:秦戈孤指




  反正是老哥们了,随便惯了,换别人我非让他知道泥巴和糖在味道上的区别。
  我把阿莉的事一说,话音还没落,就听牙叉苏说:
  “何必呢,明天到我公司来上班,月薪五千,刚好我公司正缺人呢。”
  我还没说话,阿莉先乐得跳了起来,情不自禁地在我脸上亲了一口。我要不阴着脸,估计牙叉苏和唐胖子都会得到一个热烈的拥抱。
  回去的路上我很不高兴,我对阿莉的表现很不满。
  “你真够可以啊,我没答应,却被你给拖了进去。”
  她回敬我:“老唐说的对,你就是傻,死脑筋,有钱赚还怕烫手。再说了,我去上班也要干活的,又不是白拿工资,好歹我也上过两年大学呀。”
  我只是说:“跟上次打牌一样,是在给我送钱。你一天班不去上,也没人给你画一个旷工,一分钱少不了,逢年过节还有红包拿,满意了吧。问题是你接了这钱,我就得去干活。我干活,你拿钱,这搞的,你成我什么人了”。
  她居然厚颜无耻地说:“你说我是你什么人,老婆?情人?小蜜?”
  我懒得理她,我似乎已经被阿莉给逼到死胡同里了。
  我把阿莉送回家,我要去老杨那一趟,把车换回来,顺便看看老杨的生意。
  阿莉下车的时候,一直冲我喊:“记得回家来吃饭啊,我给你做好吃的,记住啊。”
  
  “你敢!你敢带别的女人回来,我就杀了你!”阿莉松开我,恶狠狠地瞪着我。
  
  我把唐胖子他们说的事跟老杨说了。老杨端着他的大茶缸,转了两步,喝了口水,坐在我对面,慢悠悠地说:
  “依我看,这是个好事。再说也合理合法,只要对外能说得过去,啥事不靠关系?要没有你跟李眼镜的铁关系,我这修理厂还不就是个小作坊?唐胖子他们不干,也许明天就是李胖子干,方法路子都一样。你不赚这钱,别人会去赚。还有,你也该干点事情,老这么晃着也不是个事。都快四十的人了,趁现在还有这关系,把基础打起来,别等到都退了,换了,你醒了,也迟了。现在你不积累一点,等以后有了家有了孩子,够你受的。”
  我想想也对,每天这样过,成天瞎晃荡,泡泡妞打打牌,没劲。
  和老杨聊了通出来,我开着破车,又漫无目标地瞎转。回来还没去“梦巴黎”报个到,阿玉见了我肯定骂死我了。再说,上次对阿玉也过分了点,去表示一下,要不连快餐夜宵都没得吃。
  我又想起,家里还有位自称是我女朋友的,正等着我回去吃饭呢。
  我操她妈的,这阿莉真是我的克星,我的生活怎么全被她给搅乱了?刚刚还想着阿玉的夜宵呢,有这死丫头在,我怎么享用?得想办法赶走她。
  我回家已经是傍晚了。
  推开院门,我大踏步往里进。谁料,我的脸碰在一件湿湿的衣物上。他妈的,是件白色镂空带花边的女人内裤。我再一看,满院子花花绿绿地晾满了,包括沙发套什么的,没地方晾了,还别出心裁地挂在老榆树上。
  阿莉听我回来了,跑出来亲热挽着我,说;“你看我厉害吧”。
  “厉害,再厉害也别把内裤和乳罩挂在门口呀,做招牌,打广告?”
  茶几上还摆了四个菜,有粉条炖肉,红烧草鱼,蘑菇炖鸡,炒生菜,还有瓶“莫高窟”牌干红。更让我意外的是还准备了蜡烛,看来是要跟我来个浪漫的烛光晚餐。
  “哎,搞什么呀,小孩子玩的东西。”
  “就要,我就要嘛。”阿莉嘟着嘴撒娇。
  看着她的样子,我笑了,她的确也才21岁呀,正是浪漫的年龄。
  我坐下,她给我倒了杯酒,红红的,透亮,很好看。
  “看不出你还挺能干的嘛,买菜做饭,还洗了这么大一堆衣服。”
  “这算啥,你这还有洗衣机,我在学校给人家洗衣服,一个星期天能挣三十块钱,洗得我肩膀痛好几天,钢笔都拿不住。”
  我没说什么,我姐的女儿小雅,跟阿莉同岁,也上大学,连袜子都没洗过,说自己是脑力劳动者,不屑于从事体力劳动。小时候成天喊舅舅背舅舅抱,现在根本不理我,每次放假回家,都要跟我谈一通理想呀,抱负呀,似乎将来是女总理的料。当然,不忘了对这个流氓舅舅狠批一通。
  阿莉似乎很开心,不断地给我夹菜,自己却吃得很少,她笑盈盈地看着我,搞得我心里发毛,怀疑她在菜里给我下药了。
  “你准备去牙叉苏的公司上班了?”我问她。
  “当然呀,上哪找这么好的工作?五千块啊,比做小姐挣得还多呢!”
  “也好,安安稳稳好好干,多学点东西。”
  她抱着我在我脸上亲了一下,依着我。
  “上班就要有个上班的样子,明天我给你租间房,你搬过去住。”
  “不要嘛,为什么?不,我不走,我就赖在你这!”
  她抱着我的胳膊摇晃着。
  “呆我这?你会发疯的,我带女人回来过夜,你住哪?”
  “你敢,你敢带别的女人回来,我就杀了你!”她松开我,恶狠狠地瞪着我。
  我火了:“搞清楚,这是我的家,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我也没把你当我的女朋友!”
  阿莉气得脸都白了。我知道,她最不愿意听的就是这句话。她也许一直幻想着我能接受她,拿她当女朋友,哪怕是骗她一下也行。
  我无法去骗阿莉,既然结局会是伤害,就不能让它开始。
  阿莉哭着跑出去了,我听到很响的摔门声。
  我躺在沙发上,点上烟,情绪很低落。
  旁边茶几上的烛火在摇曳,照着我的脸,一张老男人的脸。
  是啊,我也年轻过,纯洁过,也感觉自己像花一样开放着,感觉到处都是阳光。把爱情写在纸上,把豪言壮语刷在墙上……
  唉,都过去了。感觉好像还没来得及恋爱,就过了一见钟情的年龄。现在,我身边有太多的女人了,但总找不到当年那心跳的感觉。
  糟了,阿莉这傻妞还没回来,我以为她最多跑门外面哭一阵子呢。我出去看了,没人。时间不早了,现在天也凉了,街上没什么人呀,她出去时也没拿外套。
  坏了,这傻丫头要真干出点傻事来,我还真说不清。我成黑子背的黑锅够多了,没干啥坏事还落了个黑社会的名。这阿莉要真出事,不知道要给我安个什么罪名,我得出去找找。
  我驾上我的破车,慢慢地开,按道理她没什么去处。
  我到“梦巴黎”去看看,刚进去,阿玉就暧昧地迎上来:“来稀客了啊,成哥滋润啊。”
  我拉住阿玉问:“阿莉来过吗,少废话。”
  “你丢了新娘子,怎么跑我这要人啊?再说了,人家可是你成爷的人,怎么会进我们这种地方?”
  “别酸了,没来就算了,我走了,我还急着找人呢。”
  阿玉追出门来,贴着我说:“成哥,还要送‘夜宵’吗?”
  我在她腰上捏了一把说:“送,照常送。”
  我想,阿莉还就去过唐胖子那里,会不会去找唐胖子诉苦申冤去了?
  我拨通了唐胖子的电话,唐胖子在电话里炸了:
  “哎,我说成哥,你怎么丢了女人找我要,我成什么人了?告诉你,来了的话,我可真不客气了,我这人口粗,胖瘦通吃!”
  我笑了:“你唐胖子真要把她留下,我给你烧香了,嫁妆我都给办齐。”
  他妈的,问题是现在真不知道人跑哪去了。这傻丫头,想急死我,气死我!
  我把车慢慢地开着转,还是没看见傻丫头的身影,我估计应该是又回去了吧。我往回开,果然,在回家的路口看见了她。
  她蹲在路灯旁边一颗梧桐树下,抱着双肩瑟瑟发抖。她前面不远处,站着一个傻子,这小子脏兮兮的,看着阿莉傻笑。
  我没好气,把车停在她前面,正准备下车。呵,她撒开脚丫子就跑,边跑还边喊:“我不要你管。”
  我笑了,他妈的,老子还真管定了!
  我下车冲过去,她哪能跟我赛跑。我老鹰抓小鸡一样,一把将她捉住抱了起来,她身上凉凉的。这丫头可真瘦,我托起她来轻轻的。她抱住我脖子,在我肩头上狠咬了一口。他妈的,是真咬,痛得我想把她给扔下来,她却咯咯地笑。
  回到家里,我要把她扔到床上,我车还在路口停着呢。
  这死丫头,就是搂住我的脖子不放,说被我托着的感觉真好,非要让我亲一下才肯下来。他妈的,毛病真多。
  

[1] [2] [3] [4] [5] [6] [7]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 [24] [25] [26] [2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