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6年第1期

消失的踪影

作者:[美国]斯蒂芬·怀特 著 张廷佺 译




  “他不是个拉皮条的吗?”
  “不。他可能把一些皮条客和妓女都视为自己的……客户。”
  “他不是那种收取保护费的街头流氓吧?”
  
  “一般来说不是。但一旦有需要,所有的街头地痞都听他的。这些就是我得到的消息。”
  
  “我想他会得到一部分的……”
  “的确如此。我听说他会提供给……客户——抱歉,我总是在这个词上卡住——一些生意上的建议,帮他们出谋划策。我敢保证,这是他们这一行的规矩。他只在必要时插手,尽量阻止帮派之间在他的地盘上发生争斗,也处理一些时不时冒出来的争端。他所干的这些事也使他得到了一部分……客户的收入。”
  “难道他的客户都是些地痞流氓?”
  诺姆思考了一下,以决定如何回答。“这么说吧,他们并不把自己的收入上报给国家税收系统。”
  “那个卡纳达真的那么可怕,可怕到干这种……活?”
  “人们说他在必要时下手决不留情,有时为了告诫其他人他不是好惹的,手段还会更狠毒。”
  “给你提供消息的人认识他?”
  “只知道有这个人。”
  拉乌尔往后一靠。“你的消息网无处不在。”他这么说既是在称赞,但也是在问诺姆这是否属实。诺姆听出来了。
  “任何地方都有我的消息网。我在报社的这份工作要求我们掌握尽可能多的最新消息。”他耸了耸肩。“杰克逊被控告后,没有人知道他躲在哪儿,是我找到了他。布兰妮刚刚结婚十分钟,我就抢在她母亲之前得到了这个消息。罗伊·霍恩魔术师罗伊·霍恩在拉斯韦加斯表演时曾不幸被虎咬伤,生命垂危。被老虎咬伤之后情况如何?他的护士不清楚的细节我都能知道。
  
  “至于今晚,这儿的一个服务生将会准确地告诉我有哪些人出席了这场盛大的舞会。提供消息给我的有时会是派对的主人,偶尔也会是个厨师。而我最好的消息来源则是那些刚能跻身于社会最高层的那些人物。他们应邀参加各种最前卫的派对,回来后再告诉我还有哪些人也出席了这场派对。干我这行要牢记一条最重要的原则,那就是每个人都可能认识一些大人物。”
  “那你认识的人中有谁知道怎么才能找到卡纳达吗?”
  “你找不到他的。他不希望与圈外的人接触。不过如果你愿意,给我提供消息的那个人可以把你想说的话转达给他。看来也只能这样了。”诺姆耸耸肩,表示他对事态的发展感到很抱歉,也承认了这事完全不受他控制。
  
  拉乌尔坐回椅子上:“卡纳达到底是什么人?是内华达的本·拉登?头缠戴斯达尔清真寺的阿訇或教长头上缠的布。,被赶进沙漠的山洞里去了?”
  诺姆的表情依旧很平静。“我是个记者;我不会编这些事。我也是直到今天才听说这个家伙的,而且很可能过了今天我就再也听不到他的名字了。这些都是拉斯韦加斯北部的事,远远超出我关注的范围了。”
  “那你相信那个人吗?给你提供消息的人。”
  
  诺姆深深地吸了一口烟。“为了写专栏我没日没夜地干。这活儿可没那么容易。为了写好它,我必须有敏锐的直觉,还得拼命工作,除此之外,我还必须有各种各样的消息来源,否则我会沦为别人的笑柄。拉乌尔,我无法保证所有的消息来源都可靠,但我能肯定绝大多数都不会有假。直觉告诉我这条消息是真的。
  “我在蒙大拿一个偏远的小镇长大,不过世界真的很小:和我一起上高中的一个家伙现在也在拉斯韦加斯,整天在北部的街头闲荡。一天我在报纸上看到了他的照片,配在一篇介绍无家可归者的文章旁边,于是便找到了他。他就是我这条消息的来源。他没有理由对我说谎,而且很显然他真的很怕那个叫卡纳达的人。相比之下,他更愿意告诉我在哪儿能找到教皇最喜欢的那个妓女。”
  拉乌尔认真地考虑了几秒钟。“你认识的那个人?他有没有告诉你关于雷切尔的事?”
  
  诺姆摇了摇头。
  “黛安娜呢?”
  “也没有,很抱歉。”
  诺姆的手机响了。他向拉乌尔解释道:“对不起,我必须接一下电话。我一直在等着确定明天专栏的内容。关于拉斯韦加斯的棕榈树酒店。”他接通了电话。“您好。”
  拉乌尔并不知道关于棕榈树酒店的情况,他宁愿自己不知道,反正明天早上他就能在诺姆的专栏里读到这篇新的报道了。
  诺姆听了一会儿,突然站起来,转向窗外,对着电话说,“那当然,是的。”接着他握住电话听了很久,差不多有整整一分钟,然后才开口说,“他现在和我在一起。”停顿了一下。“嗯,你已经知道……你想让我问问他?”
  诺姆把手机搁在他和拉乌尔之间的桌面上,冲拉乌尔点点头,同时伸出拇指和小指在耳边做了个接听电话的手势,示意拉乌尔电话还没挂断。
  “这是卡纳达……手下的人。如果你同意不让警察插手这件事,并且完全不惊动他们的话,卡纳达愿意跟你谈谈。”
  拉乌尔立刻回答说:“同意。我妻子她现在安全吗?他能不能告诉我?求求他了?”
  诺姆耸耸肩,不知道答案。他拿起电话重新放回耳边。“你听见了吗?”他又听了一会儿,边听边点头,最后又说,“没问题。他会去那儿的。”然后合上手机盖,挂断了电话。
  “我会去哪儿?”拉乌尔问道。
  “七点到拉克索单轨铁路站。只剩二十分钟了。”
  “离这儿远吗?”
  “如果我们开始跑得够快,冲到窗前跳出去,也许可以马上到那儿。但从这儿这么高的地方出发,又不能飞过去,我们到那儿足足要花二十分钟。”
  “那你认识路?”
  诺姆站起来。“当然。”
  拉乌尔扔了二十美元在桌上,两人飞奔出去。
  
  “我们不得不一路飞奔。”拉乌尔对我说,“从电梯下来,一路要穿过车站上方像卢森堡那么大的赌场。等车,上车,乘车去拉克索。这种单轨列车就像乌龟一样,实在太慢了,让你忍不住会怀疑人们干吗还要费劲把它造出来。我母亲一直拄着拐杖走路,可就连她走得都比这列该死的乌龟车快。最后我们总算到了拉克索站,离约定的时间也只剩下两分钟了。”
  说到这儿,他停了下来。
  “然后呢?”我问道。
  “没有然后。我们站在那儿等了半个钟头,却一无所获。列车一辆接一辆地进站离站。我们什么也没等到。”
  “没有人来见你吗?”
  “没有。”
  “那现在该怎么办?”
  “我不知道。”拉乌尔说。“我要另想办法找到卡纳达。”
  我听着拉乌尔讲他与诺姆·克拉克之间的会面,讲那个叫卡纳达的男人,不禁越来越困惑。于是我站起身来,慢慢走到大玻璃窗前,从这儿可以眺望远处的山脉。我的走动让埃米莉有些兴奋。但它已经懒得动弹,它抬起大脑袋看看我在干什么,即使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似乎也费了它好大劲。
  “你知道吗,就在我回到这儿之前不久?”拉乌尔说。
  “什么事?”
  “马琳娜给我带来一个信封。里面是盒画面模糊的赌场监视器的录像带。黛安娜是和两个男人一起走出赌场的。他们都被拍到了。”
  
  “她看起来怎么样?”
  “一切正常。”
  “知道他们是谁吗?”
  “不知道。”
  “这会有帮助的,对吗?”
  “会有帮助的。”
  “拉乌尔,我得到一条消息,本来以为这会对你有所帮助,但现在看来却似乎是条坏消息。”
  “什么消息?”
  “博尔德警方开始插手这件事了。他们要求拉斯韦加斯警方高度重视黛安娜失踪这件事。”
  我听到一句熟悉的加泰隆尼亚粗话。然后他说:“我必须告诉诺姆,让他马上通知卡纳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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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假如这就是汉娜的死因……假如有人杀了汉娜是因为她曾与马洛里见过一面,这又怎样呢?”
  我把脑袋埋进枕头,只想好好睡一觉,可是黛安娜原先那套关于汉娜·格兰特死因的推理——那个曾一度被我抛在脑后的假设——此
  刻却像电子乒乓球游戏里的电子小球一样在我脑子里上蹿下跳。
  “假如这就是汉娜的死因……假如有人杀了汉娜是因为她曾与马洛里见过一面,这又怎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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