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7年第3期
复 仇
作者:乔治·乔纳斯 著 唐克胜 译
“我之所以说这些,是因为你们有些人觉得你们在为富有的银行家巴隆·罗斯柴尔德干活。你们别指望会得到很多钱。我怎么跟你说呢?你不是在为银行家巴隆·罗斯柴尔德干活,你是在为以色列干活。谈到钱的话,你是为我干活。”
那个加里西亚人停下来抬起头,望着阿弗纳的脸。“请明确告诉我,”他说,“我有没有没说清楚的地方。”
阿弗纳站起来。
“你说清楚了。”他回答道。他心里想的是:你想怎么样?人总是按自己的标准来判断一切。你这个加里西亚老贼也许是个顺手牵羊的高手,自然会以为别人也是这样。
就阿弗纳来说,他被冤枉了。不仅阿弗纳被冤枉了,其他很多人也被冤枉了。那些热衷于偷窃的人——别说偷窃了,就是赚钱的人——也不会加入到这些每天工作二十四小时、月薪只有六百五十以色列镑的人的行列里来。简直是胡说八道。
他们被送往野外训练之前惟一正规的考试是心理考试。很显然,上层人物们对他们为什么选择这个而不选择那个感到好奇,尽管大家总是开玩笑——你这样做一定是发疯了,诸如此类——但很显然大多数受训人员都认为自己是非常正常的人。阿弗纳当然也认为自己是正常人。其他人——嗯,也许有点古怪。但是心理考试的结果似乎不同。阿弗纳总是有一种直觉,要证明自己是合适人选,有些测试必须做点调整。
压力并不是来自考试,考试很简单。在阿弗纳看来,这些考试很有意义,而且搞清楚他二十四小时不吃不睡之后还能不能解决一个数学难题也非常有意思——虽然他的数学从来没有好过。答案很迷人,也让人满足。他不仅能够,而且愿意回答得更快一点,更准确一点。
其他几门考试都是通过耳朵来完成的。阿弗纳必须了解他们想从他那里得到什么答案,然后设法给他什么答案。不管这些答案是不是他的真实想法。在他看来,重要的是,“穆萨德”似乎对特工的某些品质并不满意。但没有这些品质他就不可能、也不会被招来做特工。听起来就让人发疯。
比如,他的第六感觉告诉他,“穆萨德”根本不喜欢约翰·韦恩这个角色,甚至那个荷兰男孩的角色。说得更准确一点,他们只希望约翰·韦恩独自跟全城的烂仔较量,而不希望他首先动手。他们痛恨英雄。如果“痛恨”这个词太重的话,至少是他们不喜欢或不相信英雄。阿弗纳觉得他们不希望特工在工作中获得的享受超过一定的程度,他们甚至不希望他们对敌人怀有非常强烈的感情。比如,一个受训人员,他是亚历山大城的犹太人,对阿拉伯人相当痛恨——这不奇怪,因为他们在1949年杀死了他们全家。阿弗纳从教官的眼神中看得出来,这位亚历山大人在组织里的前景并不光明。
按照“穆萨德”的观点,一个理想的特工应该精确、可靠、镇定,犹如一台精心制造的机器。在一个层面上,他对于工作的热情应跟电脑芯片或磁极罗盘差不多。虽然他不应该愚蠢无知,或者麻木迟钝,但他的表现也不应该依靠他对任务的“感觉”。还有,他也不能创新,也不能忠于职守。他应该是充满激情的爱国者——但不应有丝毫的盲目。他应该是个非常聪明的人——但应脑袋空空,没有任何想法。他应该是一个蛮勇之夫和一个执业会计师的混合体。总之,他应该集那些很难在同一个人身上找到的品质于一身。
就阿弗纳来说,这是一个白日梦。他不具备这样的品质。在他看来,他认识的其他受训人员也不具备这样的品质。他们——嗯,坦白地说,都各不相同,就像特拉维夫大街上那些普通人一样。他们都爱国。但在以色列,特别是1969年,谁不爱国?如果那样的人是“穆萨德”心理学家想要的,那他就是那样的人。他感觉到正确答案应该是什么样的。任何心理测试都不会同时考虑到他,也考虑到生活向他提出的挑战。
另外,阿弗纳也知道,不管他们喜不喜欢约翰·韦恩,他们绝不会后悔选择了他。他将成为他妈的自他们招募特工以来最好的特工。他将拯救以色列一千次却无人知晓。当他工作多年成为他人的榜样以后,以色列总理写来了感谢信时,他也许会把这封信拿给他的母亲。“你做了些什么?”她这样惊叫起来。他只是说:“喔,我不能告诉你。什么也没干。”
当然,阿弗纳无法最终知晓他是不是愚弄了“穆萨德”心理学家。也许他们从他身上没有看出来那个荷兰小男孩。也许看出来了,但适合他们。不管是哪种情况,他们让他飞起来了。确实是这样。他的第一次野外培训任务去的是以色列航空公司。如果他姑妈的朋友及时给他找到一个工作的话,他也许早就在这家航空公司工作了。他当了一名空中警官,负责保护飞机上乘客的安全。
其他人也许认为这是最底层。但对阿弗纳来说,他的梦想终于成为现实。虽然不是飞机驾驶员,但总算能飞了。即使飞机起飞只在机场上空转一圈,他都觉得很棒了。但飞机不只是在机场上空转圈,它飞到了世界各地。仅仅几个月之内,阿弗纳就飞过了欧洲许多大城市,全部是公费。
虽然他训练时是情报特工,但起初分配给他的工作并不是收集情报。当然人们也不把这种秘密情报跟间谍联系起来。在他看来,那个时候,真正从事情报工作的间谍相对来说比较少。毫无疑问,也有几个特殊的特工混进政府担任要职,也有几个特工去拍摄军事机密。像埃利·科亨这样具有传奇经历的间谍很少。大多数特工干的跟阿弗纳训练的内容一模一样。
阿弗纳要做的事——除了在以色列航空公司保护乘客和机组人员的人身安全之外——就是暗中监视公共场所。他自然要把观察到的东西作详细汇报。比如他就在巴黎奥利机场待了整整一天,对机场进行研究,记下出口和入口、能够进入飞机跑道的各类交通工具,还有监控器的位置。无论这些监控器是真的还是假的,他都记下来了。他假装给几个空姐摄像,摄下了几个海关和护照检查处换岗的情形。
在罗马、伦敦和雅典,他在指定的阿拉伯和俄罗斯大使馆外要么待一个上午,要么待一个下午,不能太显眼。至于怎样做到不显眼,这是他自己的事。在旅游城市就是坐在咖啡馆里也有意义——阿弗纳的第六感觉总在提醒他,要避免刻意的伪装——在伦敦,在大使馆对面的公园里遛狗也是很自然的。有一次在罗马,他租了一辆卡车,在上面放一个“绕行”的标志,在利比亚大使馆外辅道的下水道里忙了开来。
有时候他只需要汇报进出大使馆的车辆,把来这里或停在附近的车子的车牌号记下来。然而更多的时候,他要把照片上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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