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7年第3期

复 仇

作者:乔治·乔纳斯 著 唐克胜 译

掉的话,这期间会发生什么也很难说。假定那些阿拉伯人还没有对他们的工作彻底失望的话——对于阿德宛、纳杰尔、布迪亚和汉姆沙里这样的人,这样的假设是合理的——他们很可能还会组织一些恐怖活动,如果他们还没有失去行为能力的话,还会同样的残酷无情。
  伊弗里姆的恶人仍然活着,而且活得好好的。新脑袋一个一个地长出来。有些甚至比被替代者更加穷凶极恶,卡洛斯就是一个例子。
  阿弗纳的理想破灭还有一个原因。1973年夏天发生的事清楚地说明了这一点。他们一直有这样的怀疑——事实上,他们第一次通报情况后卡尔就问过伊弗里姆——但一直到6月他们才确切地知道这一点。
  他们不是惟一的突击队。
  1973年6月,罗马的一颗汽车炸弹炸死了两个阿拉伯恐怖分子。阿弗纳和其他人碰巧接到了托尼的一个问题,让他们非常迷惑,这样他们才知道这件事。托尼想知道阿弗纳是不是觉得他的服务有什么问题,因为这次没有找他们。似乎连托尼——尽管他消息非常灵通——都认为这次暗杀行动是阿弗纳的突击队干的。而他们跟这件事一点关系都没有。有一种可能,就是这两个阿拉伯人是被另外一个恐怖组织,即他们的竞争对手干掉的,但阿弗纳和卡尔都对此表示怀疑。听到这个消息时,他们面面相觑。阿弗纳耸起肩膀,卡尔皱起眉头。
  7月21日,一个可怕的消息打消了他们所有的怀疑。那天,在挪威的旅游胜地利勒哈默尔小镇上,一个以色列突击队枪杀了一个阿拉伯人,他们以为这个阿拉伯人是阿里·哈桑·萨拉米。突击队的几个成员随即被挪威警方逮捕了。这本身已经够糟糕的了,再加上被干掉的人并不是萨拉米。这个人是个摩洛哥服务生,名叫阿莫德·布赤基。他在和已有身孕的挪威妻子平静地散步时,被枪杀了。这个阿拉伯人跟恐怖活动没有任何关系,完全是个无辜的旁观者。
  阿弗纳和他的伙伴们听到这个消息时感到非常震惊,原因有三个:首先,杀错了人,而且被捕了。他们的同事在挪威同时犯了两个最不该犯的错误。不管按什么标准,这两个错误都是灾难性的。阿弗纳及其队员对这两点尤其忌讳。在训练中,这两个错误高于一切,绝对不能犯。
  使他们感到震惊的第二个原因,是利勒哈默尔发生的事情让他们第一次深切地感到,要把一件事搞砸是多么容易。他们读着报纸上的报道,感觉就跟赛车新手第一次撞车一样。如果这样的事情能够发生在那些人身上——毫无疑问,那些人跟阿弗纳及其同伴们一样,也是训练有素和经过认真选拔的——那也有可能发生在他们身上。这不是一个在挪威的监狱里待几年的问题——相比之下,这不算什么——而是,用卡尔的话来说,是在十分钟之内从英雄变成狗熊的问题。这太可怕了。
  还有第三个原因。
  就是,还有别的突击队。乍看起来,抱怨不该有别的突击队没有任何理由。因为他们对这些恐怖头子没有独占权。也没有人向他们承诺,只有他们才有暗杀这些人的权利。伊弗里姆显然没有这样说。卡尔问他的时候,他只是说他不能回答这个问题。这是战争,不是游猎,兹弗·扎米尔将军的客人都有权利把分配给自己的恶人放进自己的包里。如果阿弗纳还在部队的话,他一定会和其他部队并肩作战,不会反对毗邻的部队向同一个目标开火。不仅不反对,相反还会心存感激。
  但这次行动不一样,有些特殊。一想到还有别的突击队在做同样的事情,他们就非常担心。谁知道为什么?这种担心无法用语言描述。不管怎么说,很可能是出了问题。听了利勒哈默尔发生的事情以后,阿弗纳就情不自禁地想,还有多少人被带进过戈尔达·梅尔的公寓?总理还搂着多少人,要他们记住这个时刻,告诉他们,他们现在已成为犹太人历史的一部分。还有多少“野客”心里装着她的声音以及跟她握手的那一幕,冒着生命危险满世界跑,以为自己在做一件非常特别的事情呢?而实际上他们跟其他人一样,只不过是个卒子而已。跟戈兰高地上那些在坦克里挥汗如雨的笨蛋一样。
  但他们是士兵。士兵操心这样的事情难道不丢人吗?沉默片刻之后,汉斯说话了。他的话说出了所有人的心声。“得了吧,伙计们。记住,我们不是电影明星。”
  虽然不是电影明星,但……
  为什么那些加西里亚人要把同样的目标给挪威的突击队?难道恐怖分子不够?还是一定要让他们去杀萨拉米?也许他们给每个突击队的名单都是一样的!在特拉维夫,他们可能甚至不知道哪个恐怖头子是哪个突击队干掉的——这个想法在阿弗纳脑海里一闪而过时,他感到一阵剧痛——有没有这种可能?伊弗里姆曾经说过:“我看报纸就会知道。”罗马、巴黎和尼科西亚的工作是不是都成了别人的功劳,有没有这种可能?
  不,不可能。毕竟在贝鲁特袭击之前,他们在日内瓦见过伊弗里姆。当时他们把截止到那时所做的工作都告诉他了,所以他知道。但对他也许没有关系。问题就在这里。
  为什么要跟伊弗里姆有关系呢?这不是阿弗纳自己搞出来的问题吗?
  当他想做个好士兵时,难道这些忧虑不能在他感到害怕时成为他感到“理想破灭”的借口吗?事实不就这么简单吗?他头脑中那些关于徒劳无益的想法,关于没有什么意义的想法,关于没有得到足够认可的想法,关于一定要分享荣誉的想法,都是为了掩盖他胸口上的压力。他之所以找这些理由,是因为他不愿意承认自己害怕了。事情的起因就在这里:懦夫总在为自己的怯懦找借口。难道不是吗?
  正是这个想法让阿弗纳感到震惊。然而却是事实。不管怎么样,上战场是最好的选择。回到自己的部队里,事情就简单多了。跟其他人一样,做个士兵,现在国家最需要的就是普通士兵。在公开的战场上,用枪面对面地射击。第一个登上一座小山,第一个把手榴弹扔进敌人的碉堡里。战斗。只有参加战斗,才能表明他不害怕。只有参加战斗,才能治愈他胸口上的一切毛病。
  在纽约,人们骚乱不安。他们得到的消息是,以色列的战争非常残酷,实际上,成千上万的人——以色列的移民、美国的犹太人以及与犹太人无关的美国人——都准备乘飞机到特拉维夫助一臂之力。这个问题就严重了,这些人在战争中没有多大用处——他们的愿望是好的——还会占据那些真正能帮得上忙的人的位置。尽管机场的官员们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来应付混乱的秩序,但仍然很难。人们还得到消息,埃及军队跨过苏伊士运河,建立了桥头堡,在几个地方还成功地渗透进“莱克希肯”——在以色列被占领土上的一条沿着运河的南北主干道——形势非常危急。
  阿弗纳决定不玩游戏了,这次他用的是以色列精锐部队后备役军官的护照。这样可以保证他在下一班以色列航空公司的飞机上有一个座位,同时,如果以后有什么影响,也便于处理。实际上,他认为不会有什么影响。跟葛拉出生时回特拉维夫不一样,这次很显然是紧急情况,不会因为没有得到明确指示就回以色列而受到责备。自己的国家是那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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