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7年第3期
复 仇
作者:乔治·乔纳斯 著 唐克胜 译
思。这个信号的意思是,住在C入口上面公寓里的被阿弗纳和他的突击队看作“目标”的人在家,但现在出去了。如果他还在楼上公寓里的话,那个女孩会一直待在车里。如果这时候汉斯注意到出了问题,任务要流产了,他就会让那个女孩开车离开。那样的话,他们就会走到广场的另一边,也许是二十五码以外。斯蒂夫正在一辆租来的挂着米兰车牌的绿色“菲亚特125”车上等着。斯蒂夫车上也有一个意大利女孩,但她坐在乘客位上。如果汉斯发出了“流产”的信号,阿弗纳和罗伯特就会上斯蒂夫的车离开。
但这时,任务似乎在继续。阿弗纳和罗伯特在看得见斯蒂夫和汉斯的地方继续在广场上走着,轻声地互相交谈着。他们知道这时卡尔已经办好了他和阿弗纳在里奥纳多达芬奇酒店的退房手续——其他人早些时候已经办理了退房手续——而且把那套新护照、驾驶证和一些现金放在罗马预先安排好的地方,以防他们分开不得不独自突围出城。此时,卡尔也许还坐在附近一家上班族的酒吧里的窗户边,一边安安静静地喝着一杯康帕利汽水,一边观察着在广场上交叉的几条主要街道的情形。他的主要工作要晚些时候才开始。
这时——也就是9点30分左右——大街小巷仍然相当繁忙,不过,车辆比白天少多了。白天,罗马的大部分地方都是一辆接一辆的车子。但到了晚上,郊区的住宅区远没有那么忙。在罗马的大街上,除了数不尽的猫之外,主要就是青年男女们的“伟士帕”摩托车沿街而过的呼啸声。但漫步在街角,或站在街角互相交谈的人什么年龄的都有,所以罗伯特和阿弗纳也没有引起路人的注意。罗马根本不是一个好管闲事的城市。
又过了三十分钟,阿弗纳看见汉斯从停在C入口的汽车里面走出来。汉斯看了看表,走到司机旁,靠在门上与坐在驾驶座上的女孩闲聊了一会,然后挥手跟她再见。他看也没有看一眼罗伯特和阿弗纳,就穿过广场,向伊瑞特雷街的方向走去。那个女孩把车开走了。斯蒂夫仍然跟另外一个女孩坐在几十码以外的绿色“菲亚特”上。
很显然,应该各就各位了。目标的习惯似乎有些规律。如果这个特殊的晚上也不例外的话,几分钟以后他就应该从几个街区以外的女朋友家回来。在转入C入口之前,他仍可能在迪里雅斯特酒吧停下来打一两个电话。他公寓里也有电话,但突击队得到情报,由于欠费,电话被切断了。
汉斯把他的车支走意味着他看到了从广场那边漫步而来的一对意大利年轻夫妇。他们不是目标。那个女的双手挽着那个男的,他们的工作就是在“目标”回家的时候,在前面离他大约一分钟路程的地方走着。这对年轻夫妇知道,他们出现在安尼巴利亚诺广场上,就表示过去三天来他们一直监视和跟踪的那个人正在向他们靠近,但他们却不知道这个信号是发给谁的,又为什么发这个信号。
看到这对夫妇以后,汉斯就要到第二辆用以逃离的车旁。这是一辆租来的货车,停在离广场几百码的地方,一个有些年纪的意大利司机耐心地坐在驾驶座上。阿弗纳和罗伯特悠闲地穿过广场,向公寓楼的C入口走去,同时留意绿色“菲亚特”中斯蒂夫的动静。在门廊徘徊得太久是不明智的。直到,或除非坐在斯蒂夫旁边的那个女孩下车,阿弗纳和罗伯特才能进入大楼的门廊。
如果她下车以后走开了,阿弗纳和罗伯特绝对不能进去。它是这次任务流产的最后一个信号,可能是“目标”旁边还有一个人,也可能是他完全改变了方向。那个人要从街角那边过来,阿弗纳和罗伯特两个人都看不见。他们能看见的只有斯蒂夫的“菲亚特”中的那个女孩——而且还只能看见她浅色的后脑勺。
阿弗纳感到他腹部的肌肉绷紧了。
他偷偷瞟了一眼罗伯特,只见他同伴的脸上一点紧张的神色都没有。如果有什么不同的话,那就是他嘴角边的肌肉是松弛的,灰色眼睛上方的眼睑低垂着。这些是无聊乏味的表示。
那个金发女孩应该有所动作了。
她动了。她从汽车上下来,但没有走开,而是跑起来了,跑动的姿势非常笨拙,跟其他穿着高跟鞋的女孩一模一样。她跑到刚刚转过拐角的那对夫妇面前,向他们大声喊道:“你好!”双手去挽那个男人的另一只胳膊,然后三个人笑着说着,互相紧贴着,一起走过了迪里雅斯特酒吧。
大概只离“目标”一分钟的距离。
阿弗纳好像今生只为做这一件事似的,迅速地毅然决然地走进了C入口的门廊,他没有用语言或动作示意罗伯特跟着他,但他确信罗伯特就在他身后。他无论如何也是要进入门廊的,命令他人采取行动不是以色列军队的传统。领导们希望其他人到哪里,他们自己会先到哪里。在战场上,一个向前冲的人发现自己是在孤军奋战,这种情况是少有的。
门廊里面空气阴冷,潮湿。大厅里漆黑一片。在欧洲,在廉价的公寓大楼里都是这样,大厅、楼梯井或者门廊里的灯光打开之后,过一两分钟就会自动熄灭。否则的话就会浪费电。
阿弗纳和罗伯特前一天来过这个大厅,对这里的布局、楼梯和老式电梯的铁栅栏有个大致印象之后就走了。要塞一枚硬币电梯门才能打开。在一面墙上,有一块像镜子一样的反光玻璃——吓了阿弗纳一跳。他应该记得这里有一面镜子的。等眼睛适应黑暗之后他瞥见了镜中的自己,这时他的心跳几乎停止了。那一瞬间他以为有个人在大厅里等着。原来是自己的影子。幸好罗伯特没有注意到。
他们回头看看入口处,有人经过。在狭窄的入口处,一瞬间出现了很多人的轮廓。有一个妇女,有一对老年夫妇,还有一只狗。它停下来,朝后看着,摇着尾巴,跳着跑开了。
接下来,千真万确,他们等着要杀的那个人出现了。
他路过入口处的时间不到一秒钟——一个提着食品袋的轮廓——但阿弗纳和罗伯特知道一定是他。正如他们预料的那样,他向隔壁的迪里雅斯特酒吧走去。这时他们听到汽车的喇叭声——斯蒂夫在绿色的“菲亚特”里向他们示意——但这已经没必要了。他们已经知道了。
那个人一定正在打电话。四分钟,五分钟,如果有人在用电话的话也许要六分钟,或十分钟。或者只要两分钟。确切的时间无法预计,但这并不重要。他终于从C入口进来了,是独自一人回家。
当然,在同一时刻,也可能有其他人从C入口进来,或者从楼上下来出去。无论哪种情况,他们都不能动手。这一天的行动就流产了。如果目标有机会看清他们的脸,也许就前功尽弃。
如果他们已经开始,用突击队的话来说,“行动”的话,有人进来怎么办呢?阿弗纳能想到的最好办法就是不考虑这种可能性。所谓的零风险,只能是接近零风险,并不是绝对的“零”。即使伊弗里姆也承认,在这样的行动中,不可能计划得面面俱到。真正的零风险是待在家里看电视,但即使那样,屋顶也会掉下来。
目标从门外进来了。
除他之外——阿弗纳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后面还有一男一女。他们是一两个无辜的旁观者。罗伯特也看到他们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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