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7年第3期
复 仇
作者:乔治·乔纳斯 著 唐克胜 译
数人有政治动机,其余的则完全不关心政治。但无论哪种情况,他们首先感兴趣的是钱。只为一方服务——尤其是那些地下恐怖分子和犯罪分子总是在快速地变换同盟者——一般来说是不符合他们的利益的。不过,交易商们会在某项活动或某件商品上划一个界限——有些人也许从来不碰毒品或弹药,有些人也许专门从事工业间谍活动,有些人并不是为一个特定的国家工作——他们通常会给所有愿意出好价钱的顾客提供信息和服务。然而,至少从短期来看,私人侦探或其他合法商人不会把顾客卖给另一个人,他们也不会。“无论托尼怎么想,或无论他怀疑什么,”阿弗纳对卡尔说。“他都知道我们付给他的钱是干净的。”
还剩下一个问题,用行话来说就是“谁和什么”的问题。这只与四个人有关,因为卡尔的工作总是一样的。斯蒂夫无疑是最好的司机,所以那辆逃离现场的车子由他来开。按照以色列军队的传统,作为领导,阿弗纳不让自己当枪手是不可能的,尤其是在第一次行动中。事实上,其他队员都认为这理所当然。但另一个枪手是罗伯特还是汉斯呢?
“我不是推销自己。”他们一开始讨论如何分工时罗伯特就说道。尽管他说的是希伯来语,听起来却像英语。“但我熟悉武器,我……”
汉斯笑了。没有人怀疑他在弹药方面的卓越才能,但他们都熟悉小手枪。“别客气,”那个年长的人一边说,一边拿起杂志,戴上眼镜。“如果你愿意,任何时候都可以替我。只是结束后安慰安慰我就行了。”
这是从反面胜人一筹的本事,跟阿弗纳以前所在的部队非常相似:声明你一直以来都不想上火线,但你说话的语调让别人觉得你说的并不是真心话。不过,在这次任务中,谁说得清?也许汉斯是真的乐意不去干这个活呢。也许他们都乐意。
尽管如此,两天之后,活干完了。兹威特死了。
现在,在拉提那郊外一座农舍的后院里,阿弗纳漫步在矮小的杏树之间。他闻着海水的味道,沐浴着10月末的阳光,感觉——呃,并不快乐,但很显然,也并不悲伤。感觉——几乎没感觉,什么感觉都没有。关于这点,没必要撒谎。事实证明,尽管他们是从零开始的,但他们能干好,到今天为止也就三个星期。就靠五个“野客”自己的力量。另一方面,阿弗纳搞不清罗伯特在想些什么,或者其他同伴在想些什么。他当然不喜欢在门廊里向一个手里提着装有面包卷纸袋的人开枪。如果他不用于的话,他就不会再干了。但是——这件事没有他以前想象的那么糟。他的食欲没有减退,也没有失眠,也没有做噩梦。那天早餐时他吃得饱饱的。但是吃得香吗?如果是个正常人,没有谁吃得香。
无论如何,在队员之间这件事不是一个谈论的话题。在突袭前后不是,在任务完成后也不是。确实,随着时间的流逝,他们谈论得越来越多的是“人生哲学”,绝对不谈这种感觉。他们必须无时无刻地谈突袭,很少谈别的,但不用这样的字眼。那种没有说出口的感觉是,干这样的事情已经很难了,谈论只会使它变得更难。
也许,他们对自己正在做的事情感到内疚了,表现在,他们对在日常生活中遇到的人特别有礼貌,特别肯帮助他们。他们对酒店餐馆的服务员、出租车司机和银行的出纳员使用的语言全是“请”和“谢谢”。老太太无法过马路,斯蒂夫停下车,跳下车去帮她。一个陌生人拿不下东西,汉斯弯下腰,把它提了起来,像个常备的童子军。阿弗纳和卡尔跟那些出差在外充满爱心的丈夫一样,只要有机会就会去买纪念品寄回家。在罗马,在突袭的前几天,阿弗纳看见罗伯特把一个崭新的机械玩具送给大街上的一个流浪儿。这个流浪儿当时来到他们的桌旁,呆呆地看着他们。当然,罗伯特温厚、和蔼,但阿弗纳觉得他有点画蛇添足。
10月7日下午早些时候,卡尔乘坐托尼的汽车到达拉提那。这是事先商量好的,只有突袭之后卡尔才跟托尼接触。然后托尼亲自驾车送卡尔到安全屋。当时的安排是,如果一切顺利,卡尔就交付最后一笔费用。托尼似乎也满意这种安排。
在拉提那,托尼从汽车里出来时,一定不仅知道了他的人一直在监视的那个人怎么样了,而且还一定知道了阿弗纳和他的朋友与此有关。然而,托尼什么也没说,根本没有讨论这个话题。那个意大利人报了数目之后,把钱收下,是现金。离开之前,他提醒阿弗纳,把那一万块租车费尽早给巴黎的路易斯。
阿弗纳就是这样与路易斯认识的。路易斯是“爸爸”的长子,是“集团”中的二号或三号人物——不过,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阿弗纳对“爸爸”和他的孩子们的情况一无所知。对他们的了解是个渐进的过程。
又过了一个月,他们才见面。突击队又在拉提那待了几天,卡尔把所有的武器、证件,甚至他们的衣服都收起来处理了,同时把新的证件和衣服发给他们。他报告说,在突袭后的几分钟之内意大利警察就到现场了,也许这时突击队刚刚从绿色的“菲亚特”中转到几个街区以外的货车里。卡尔说,他在警察发现“菲亚特”之前朝里面看了一眼,没发现有什么会牵连到他们的东西要捡起来(罗伯特认为他在换手枪弹夹时掉了一个东西)。卡尔偷听到几个证人在跟警察谈话——意大利的调查,至少在最初阶段,是不难偷听到的——但在卡尔看来未能提供出什么让突击队面临危险的情况来。
他们离开拉提那的时候,卡尔还要去罗马把他们留在各个藏匿之处的武器、钱和证件收起来。但是,只有在得知其余队员在法兰克福平安无事时,他才能着手办这件事。
罗伯特和斯蒂夫飞往苏黎世,然后从那里坐火车去法兰克福。阿弗纳和汉斯晚一天离开,直接从罗马飞往法兰克福。过境的时候海关人员连他们的证件都没有看。第一次报复行动——包括最困难的部分,撤离——结束了。
在接下来的一两个星期里,他们没有等到名单上的任何恐怖分子的消息。其中一些人可能一直在欧洲,但一直躲在中东也同样有可能——阿弗纳的突击队不能在中东采取行动——几个月甚至几年都不会出来。还有一些也许躲在东欧或古巴,也在他们能采取行动的区域以外。
那么,只剩下软目标了——伊弗里姆名单上的三号、五号和九号。实际上只剩下三号马哈茂德·汉姆沙里了,五号法学教授阿尔一库拜斯和九号戏剧导演布迪亚仍然下落不明。
马哈茂德·汉姆沙里在巴黎。
他们讨论一番之后,一致同意,最聪明的一招就是让阿弗纳去巴黎。虽然汉斯对法国首都和语言是最为熟悉的——而阿弗纳几乎不会说法语——但汉斯最好在法兰克福的安全屋里他自己搭起来的小小“实验室”里制作证件。阿弗纳确实也比较熟悉巴黎。不管路易斯是谁,是给他付钱的时候了。不完成托尼交给他们的任务是下下策。在一桩债务不能通过法律来执行的生意中,他们就倾向于通过法律之外的一种强硬的方式来解决。不管怎样,就像罗马的托尼一样,巴黎的路易斯也许对他们有用。
虽然他并不认为和路易斯的见面就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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