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7年第3期

复 仇

作者:乔治·乔纳斯 著 唐克胜 译

是伙伴。“不,”他对他说。“谢谢你。你不要卷进来。你们有你们的关系,我们有我们的关系。谢谢。”他重复了一遍。“我会搞清楚的。”
  “你要去哪里?”斯蒂夫问道。
  “回纽约。”阿弗纳说。最近一趟飞机是瑞士航空公司的。他在肯尼迪机场给肖莎娜打了一个电话。他要她去接他,他没有钱搭出租车了。
  他们只剩下肖莎娜账户上的一点钱了。大约两百块。
  从机场回家的路上,他对肖莎娜说了。他必须告诉她:这件事关系到两个人,也关系到葛拉。
  “他们怎么能这样做?”肖莎娜问道。“这是不对的。”
  “我知道这是不对的,”阿弗纳回答道。“但是他们做了。听着,也许他们还没有。我的同伴说他们也许把钱寄到这里来了。”阿弗纳这样告诉肖莎娜时连自己都不相信,只是暂时希望事情没那么惨。而肖莎娜不接受这种说法。
  “你认为他们把钱取出来是为了给你吗?”她问他。“我不这样认为。”
  “现在心烦也没有用,”阿弗纳说。“不管怎么样,我总有机会对伊弗里姆说的:你赢了。新任务在哪呢?”
  阿弗纳这样说的时候,他们还在车上。肖莎娜开着车。她突然改变方向把车停在路边。车子刹得太突然了,阿弗纳的鼻子差点撞在挡风玻璃上。“如果你这样对伊弗里姆说,”肖莎娜眼睛忽闪忽闪地说。“我首先就会用车把你的腿压到墙上去,让你动弹不得,看你半身瘫痪了还对他有多大的用处。”
  阿弗纳看得出来,她的每句话都是认真的。
  “这很容易,”他说。她刚才的那道闪电给他印象太深刻了,让他措手不及。“我们得靠什么东西活着。没有钱,没有证件,没有工作,不行。而且,我们是以色列人,还在打仗。也许他们需要我。”
  “不是这么回事。”肖莎娜说。“如果你想回去,我一个字都不会说,绝对不会说。我甚至不会问你任何问题。你以为我不知道——我的意思是我不知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干什么吗?你以为是怎么回事呢?跟孩子一起等着你?我什么也不说。我是个土生土长的以色列人,我嫁了一个士兵。这就是我经常对自己说的话。
  “但不是这么回事。我宁愿去扫地。他们没有强迫你去什么地方。”
  “好吧,看看再说吧,”阿弗纳说,“开车吧。”
  肖莎娜看着他。“我是认真的,”她说。“你还不了解我。”把车从路边开走了。
  大约十天过去了,阿弗纳没有收到任何人的任何消息。他自己也没有去问。除了回以色列之外,他甚至不知道跟谁联系,从哪里问起。过去,他总是会有一条指定的信息沟通渠道:一个电话号码,一个保险箱,某个站的站长。而现在只有特拉维夫的伊弗里姆。给伊弗里姆打电话也没有用,除了说自己屈服了之外没别的可说。他不想给他打电话。
  第一个月的房租已经付了,他们搬进了那套新公寓。他们在以前的那栋房子前贴了搬迁通知。新地方离这里只有几个街区,他们用的还是以前的电话号码。
  他们搬家之后过了一两天,电话铃响了。是纽约以色列领事馆的保安打来的。
  “这里有你一封信,”那个人说。“你要来这里看一下。”
  “难道你寄一下不行吗?”阿弗纳问道。
  “不行。信必须留在这里。你来这里看一下就行了。”
  也许斯蒂夫是对的,也许是一张支票。第二天早上,阿弗纳乘地铁去曼哈顿。
  不是支票。是一份一页纸的文件,很显然是装在外交文件袋中跟其他邮件一起寄来的。文件上说,虽然给阿弗纳规定了回以色列的日期(阿弗纳立即对那个保安说,这是他妈的撒谎),但阿弗纳没有回来。文件继续写道,鉴于此,他们断定,阿弗纳系自动辞职(文件上没有说辞去什么),这样辞职实际上违反了合同。在这种情况下,不应该再把钱给阿弗纳,但是他们祝他好运,然后盖章,签名。签名的人是人事处的,认不出来是谁。
  阿弗纳把纸翻过来,背面什么也没有。
  那个保安伸出手,从阿弗纳手中接过文件,把一个登记本推给他。“在这里签字,”他说。“你已经看过了。”
  “你什么意思?”阿弗纳问道。“我需要一份复印件。”
  “没有复印件。”那个人说。“你已经看过了,在这里签字,我也要签字确认。”
  “我没有看。”阿弗纳气愤地说。
  “快点,”那个保安说,“别让我得心脏病,这是我的工作。在这条线上签字。”
  “休想我签。”阿弗纳说。那个保安没有动。“无论如何,我要谢谢你。”阿弗纳说完,走出了领事馆。
  他朝家里走去。那些钱永远没有了。奇怪的是,他感到踏实了。他并不关心这十万块。他做这一切就是为那十万块?如果是为了钱的话,一百万他也不会干。他们没有给他出这个价——或者出任何价。他是自愿的。他之所以愿意干,是因为总理和老板让他完成这项历史性的任务。当时,他早年崇拜的英雄沙龙大将军也在场,他对阿弗纳说:我希望他们让我去。所以他说了“愿意”。他从来没有向他们要过十万块。他什么也没向他们要。
  是伊弗里姆告诉他这个买卖是怎么样的。他也告诉过卡尔、罗伯特、汉斯和斯蒂夫。他对他们说:“不管你在瑞士的什么地方,都可以去看看你的账户,你会看见它在不断增加。”伊弗里姆就是这样说的。阿弗纳和他的同伴们从来没有想到要去问他。他们连想都没有想过。
  即使到了这一步,也不是钱的问题。是的,让肖莎娜拥有那套新的斯堪的纳维亚家具是蛮好的,把那套丹麦厨具和制冰机送给她时,看着她的脸他会非常快乐。是的,他在欧奇大道上盯着橱窗看了几个小时。是的,他曾经还梦见过一次。但是,没关系。他要这些钱的目的是为了做自己想做的事情:留在美国,去澳大利亚或欧洲,不必做琐碎的工作来养活肖莎娜和孩子,不必在南美或者别的地方追逐恐怖分子。这就是十万块钱要做的事情,不是别的。既然他打算放弃不干了,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不管容易还是艰难,他和肖莎娜都主意已定,有没有那些钱又有什么关系呢?他们以前从来没有钱,现在也没有钱。没问题。否则的话,它会让伊弗里姆这样的加里西亚人认为,他可以用钱这根线来把阿弗纳像一个木偶似的拉来拉去。
  只是有一个问题。
  证件的问题。
  这么久以来,阿弗纳到处跑用的都是假证件——不是“穆萨德”提供的,就是用“穆萨德”的钱买的,再不就是在执行任务期间汉斯做的——他一想到要用合法的证件,历经无穷无尽、冗长麻烦的官僚程序,就觉得不是滋味。没有外交公务护照的庇护,在限额、工作许可和绿卡的现实世界中——具有讽刺意义的是,阿弗纳以前到处跑的时候从来没有遇到过诸如此类的事情——气氛非常凄凉。
  因为阿弗纳不是美国的正式移民,他就不能找工作。然而肖莎娜银行存折上的两百块钱,即使在1975年的夏天也维持不了多久。他必须挣点钱。阿弗纳跟那些从墨西哥来的非法移民一样,别无选择。他成了美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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