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7年第3期

复 仇

作者:乔治·乔纳斯 著 唐克胜 译

局——纳内特总是在这里等汉姆沙里——等着。卡尔不出现。
  阿弗纳几乎一到位斯蒂夫就打来了电话。汉姆沙里好像是去了奥斯曼大道上的“一个阿拉伯联盟之类的大楼”(斯蒂夫的法语比阿弗纳好不了多少,说不清是哪栋楼)。如果汉姆沙里夫人不久也离开的话,那么在他们两个人回来之前,突击队至少有四十五分钟的时间。
  阿弗纳从邮局走了三个街区,来到阿雷莎大街一百七十五号对面罗伯特的货车前时,看见汉姆沙里的妻子从公寓楼灯火通明的大门里出来。几乎可以肯定,她是去幼儿园接阿米娜。机会来了。这个时间修电话有点晚了,但是邮电部门总是会对紧急电话做出反应。而且,阿弗纳相信,在大城市里,人们在具备优雅举止的同时也具有惊人的冷漠。即使在巴黎,门警也不再有警觉性,邻居也几乎连问都不问。不管怎么样,突击队别无选择了。炸弹不会自己跑到电话机里去。
  罗伯特和汉斯带着工具箱,消失在入口处的拱门之下。
  阿弗纳一个人在阿雷莎大街的货车旁站了大约十五分钟。他希望有些口香糖。他以为自己看见卡尔在一个街区外过马路,但黑暗之中他又不能确定。阿弗纳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及时看见汉姆沙里或他妻子,从而给罗伯特和汉斯发出警告,如果同伴们在结束之前,他们就回来的话。
  然而,几乎连撬锁的时间都还不够,罗伯特和汉斯就从街道那边溜达回来了。
  “你们在开玩笑吧。”阿弗纳说。“都搞好了?”
  “呃,我不知道。”罗伯特回答道。“我想明天早上就清楚了。”
  12月8日星期五,八点还不到,他们就在汉姆沙里公寓大楼街道对面各就各位了。罗伯特、阿弗纳和卡尔待在大约两百码以外的货车里。斯蒂夫和汉斯待在离入口处较近的小车里。后者起着卫兵的作用,同时保证汉姆沙里夫人或者孩子在不该回来的时候回来。那天上午,路易斯的人不在场。
  大约8点30分,汉姆沙里的妻子和女儿从大楼里出来。他们朝不远处的公共汽车站走去。由于纳内特随时都可能打电话,所以必须迅速行动。
  卡尔从货车里出来,走到五十码以外的一家小酒馆旁的公用电话亭。他转了几圈,看看透过窗户他和阿弗纳能否清楚地看见对方。然后他拿起话筒开始拨号。
  货车上,阿弗纳扫了一眼坐在身旁的罗伯特。罗伯特此时也望着卡尔的方向。他手里拿着一个小盒子,一根手指轻轻地放在索环开关上。
  卡尔站在电话旁,把听筒凑到耳边。他的嘴唇似乎在动,但是距离太远,无法听见他说的话,甚至无法确知他是否在说话。即使现在他把烟斗衔在嘴里都无济于事。然而,阿弗纳看的不是卡尔的嘴巴,而是他的右手。卡尔慢慢地、从容地、有点造作地把右手举了起来,举到了头顶。他的手指稍稍动了一下。这是一个信号。
  阿弗纳感到他身旁的罗伯特紧张了。他也一定看见了卡尔发出的信号——但是只有阿弗纳下令之后他才能动作。“开始!”阿弗纳猛喝一声。眼睛本能地向一百七十五号外面望去。
  他没有听见身旁索环开关的咔嗒声,也没有听见任何爆炸声。但他看见了空中沿着前面的墙边突然出现了一道微光,整个大楼仿佛颤抖了一下。他看见由于强大的冲击力,一扇窗户的玻璃呈十字形裂开了。
  几个过路人驻足观望。
  有人打开二楼阳台上的落地窗,朝楼下的街上看了看,然后伸长脖子想朝上面的窗户看。
  卡尔果断地向货车走来。
  他们成功了。
  他们又成功了。
  晚上,他们搞不清情况如何。他们坐在安全屋里看电视,查阅最新的报纸。汉姆沙里还活着。毫无疑问,伤得很重。但从报道来看,无法知道他能不能活下去。他被送到了法布圣雅克街的科山医院——虽然另一家医院圣约瑟医院近一点,但当时救护车的车头也许正朝着相反的方向——他也许已经告诉了警察,在爆炸前有个意大利记者给他打过电话。
  电话里卡尔告诉其他人,汉姆沙里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奇怪,有些沙哑,好像刚刚醒米。卡尔搞不清是不是他的声音,他告诉他,他是那个意大利记者,给他打电话是想采访他,然后问他是不是汉姆沙里博士。听到电话那头回答——是,我就是——时,卡尔挠了挠头顶。
  罗伯特似乎特别不安,甚至替自己辩护。他说他应该使炸药的威力更大一些。但是,他们都说不能伤及其他人,所以他得设法确保炸弹的影响只限于这间屋子。按照早些时候的新闻报道,当局仍然不知道爆炸的原因,认为“蓄意破坏”的可能性极小。阿弗纳不太担心。即使汉姆沙里能活下去,他在很长时间里也失去了活动能力,也许永远失去了活动能力。至于他会告诉警察关于“意大利记者”的事,这似乎也无所谓。他们也许最终会把记者和爆炸联系起来——他们最后也许会发现是一颗电话炸弹,尽管炸弹的威力很大——但是到那个时候,卡尔已经走了很久,突击队再也不会用这种办法了。
  他们在巴黎的安全屋里又住了两个晚上,把货车、小汽车和一些手枪还给了路易斯。他们把欠的钱付了——总共二十万,在以前几周他们已付给路易斯十五万——然后,他们各自乘坐飞机,用跟入境时不同的护照,于12月10日飞回了法兰克福。这天是星期天,警察蜂拥至巴黎各机场,但没有人怀疑他们。从这一点他们就知道,汉姆沙里还活着。
  阿弗纳没有飞往法兰克福,而是去了纽约。
  他这一趟的公开理由是因为一个传闻——这次不是路易斯告诉他的,而是汉斯以前在巴黎的一个线人——阿里·哈桑·萨拉米或一些高层恐怖分子要到那里去,协调有关在肯尼迪机场跟黑豹党人一起袭击一架以色列航空公司飞机的事宜。虽然是个传闻,但也值得核实一下,尽管他并不真的相信。萨拉米是一个具有相当贵族气质的恐怖分子,个性鲜明,与黑豹党人不可能有很多共同利益。
  阿弗纳去纽约也有私人原因,他想给肖莎娜找一套公寓。
  他在心里列举了以下几个原因:第一,他想她了。实际上比他想象的更想她。在执行任务期间,有的任务可能要持续好几年,他也许无法回以色列看她,他也根本不应该回去。某些特别紧急的情况下除外——这之后,还让不让他出来继续执行任务还值得怀疑。其他人——除没有结婚的斯蒂夫之外——都把家人弄出了以色列,而且已经去看过他们一两次了。
  第二,他有一种模糊的感觉,一种来自第六感觉的警告,即使在任务完成以后,他也不能回到以色列生活了。他不能回去——也许有一个理由——也许是这次行动上的,也许不是。那么,在这种情况下,为什么不去纽约?毕竟,阿弗纳一直想在美国生活(想做个美国人,用他母亲的话来说),他去过纽约几次,他的想法仍然没有改变。至于肖莎娜,如果她到了纽约——作为执行任务期间的一种临时安排,他们偶尔可以见见面——也许会喜欢上纽约的,也许她不会坚持回以色列生活的。
  还有第三个原因,阿弗纳需要肖莎娜。他才二十五岁。自9月以来他没跟女人上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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