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7年第3期

复 仇

作者:乔治·乔纳斯 著 唐克胜 译

吗?”
  “不,我们挑选好人选了。”
  “我什么时候跟他们见面?”
  伊弗里姆笑了。“耐心一点。”他用阿拉伯语说。“耐心一点。任何事情都要等待时机。他们……他们还不在国内。”
  由于某种原因,阿弗纳的第六感觉告诉他,伊弗里姆在这件事情上没有说实话,但似乎也没关系。“好吧,他们是哪些方面的专家?其中一位是爆破专家吗?”
  “对。”伊弗里姆说。
  “另一位是证件制作专家?”
  “是。”
  “还有一两个干这个活的人。”阿弗纳继续说,注意到伊弗里姆迷惑地皱起了眉头。“嗯——我的意思是,杀人的人。按按钮。”
  “按按钮,什么意思?”
  现在轮到阿弗纳感到迷惑了。“我的意思是指一个专家——你知道,一个扣动扳机的专家。一个受过训练的——杀人的人。”
  伊弗里姆看着阿弗纳,看起来吃惊不已。
  “一个扣动扳机的专家?”他慢条斯理的问道,“你的意思是……你不知道怎样扣动扳机?在部队里待了四年,你从来没学会怎么扣动扳机?”
  阿弗纳沉默不语。
  “训练杀人?”伊弗里姆继续说道。“谁训练那个?你知道以色列有训练这种人的地方吗?我是头一次听说。你到底怎么训练他们杀人?难道首先在狗身上练习,对他们说,看见那个横穿迪森果夫街的老家伙了吗?现在你动手吧,用枪打死他?”
  阿弗纳无言以对。
  “我们训练人们如何使用枪。”伊弗里姆停了一下,说道。“我们训练士兵如何完成一次突袭,如何埋炸弹,如何使用刀等等。跟训练你们的方法一样。但我们从来没有听说过训练杀人的。我们没有这方面的专家。”
  阿弗纳清了清嗓子。“我明白了。”说完停了下来。“我这样问是因为……”他欲言又止。伊弗里姆向后靠在椅背上,看着他。无论他是不是假装的,他似乎跟阿弗纳一样迷惑不解。
  阿弗纳终于鼓足了勇气。他不管自己是不是很天真,也不管这是不是他所期望的。事实是,他没想到这个人会说出这样的话来。难道这就是他们选择他的原因?他要坚决搞个水落石出。
  “让我直说吧。”他冷冷地说。“为什么是我?”
  “为什么是你什么?”伊弗里姆有点不耐烦地说。
  “为什么你们选择我?”
  “嘿,你怎么了?”
  “我没什么,”阿弗纳说,“我了解欧洲。我有很强的组织能力,我……我认为我一旦开始就能圆满完成。但为什么是我?我以前从来没做过这样的事。”
  “谁做过?”伊弗里姆身体前倾。他的声音柔和了一些。“别误解我的意思。如果你不想干,说出来。没人逼你……但我们应该选择谁呢?我们挑选的都是你这样的人,年轻、训练有素、身体好、有不错的记录,语言……如果你想知道,这也不是什么秘密。也许没有人选择你。也许是电脑选择了你。我们输入一些问题,它就给我们提供了一些名字。
  “所以,你希望我们问电脑什么问题?难道让它给我们提供的全是抢银行的人、疯子、骗子,或者有精神病的杀人犯?难道我们要犯罪分子来拯救以色列,因为我们所有的棒小伙先生们都太容易受惊吓了?”
  用电脑选人,可能真有其事。也有道理。你要是细想一下,还真有道理。但……
  “听着,”伊弗里姆说,“我知道不容易。一点也不要以为我不知道……我们现在就好好谈谈吧,免得日后再谈。
  “你知道他们在慕尼黑杀害的那个摔跤裁判约瑟夫·古特弗洛德吗?我认识他,他的两个女儿在耶路撒冷开了一家小商店。他在西奈半岛上挽救了十多个行将渴死的埃及士兵的生命……不说这个了。他们就像捆一只鸡那样把他捆起来,从头到脚,绳子几乎勒进了他的肉里,最后他们朝他连开四枪。知道吧?”
  “现在,你看见了这个命令他们杀害约瑟夫的人,给他们枪的这个人,给他们指令的这个人。你看见了他,我不知道在哪,也许是在阿姆斯特丹的咖啡馆。是他杀了约瑟夫。在特拉维夫,有一个女孩,一个漂亮的女孩,她拄着拐杖,一跳一跳的。他们在洛德机场几乎把她的腿炸飞了。……就是这个家伙让他们干的。他正坐在那里喝咖啡,盘算着下一步炸死谁。”
  “你站在那里,手里有枪。你可以告诉我你不管,你不能扣动扳机。我理解,我不责怪你。我说话算数,我真的不会责怪你。我们握手,再见。我不会因此而看轻你。向一个人开枪非常难。”
  别跟我说训练的事,别跟我说专家的事。如果你不能干,就别干。我不能花一百年的时间来训练你。我不愿意。我不愿意想方设法来说服你做这件事,为什么?因为没用。
  “但如果你能干,那就相信我——你能干好。你接受过各种各样的训练。凡是需要的你都训练过。”
  “我不知道,”阿弗纳说,“也许我可以干好。”他似乎沉默了很久之后才开口说话。“你说得对。”他说,“我能干好。”
  “我知道你能。”伊弗里姆说。“你要心里有数,我不担心这个。如果你干不好,你不会来这里。”
  阿弗纳心想,很好,伊弗里姆不担心这个,但他自己担心。非常担心。在他一生中还从来没有这样担心过。在整个谈话过程中,他的心一直怦怦直跳,伊弗里姆居然听不见,真是奇迹。他似乎没听见。他将话题转到后方勤务上。思想上的问题解决了。
  第二天,9月20日,阿弗纳第一次去日内瓦。他在米迪酒店订了一个房间,然后开着租来的车,驶过勃朗峰桥,沿着“吉桑将军”河堤驶去。他在城市商业区的商业街附近找到一个车库,把车停进去之后,步行至瑞士联合银行。银行的大楼有些古旧。他开了两个账户,租了一个保险箱。他在一个账户里面放了一点钱,在另一个账户里存了一张二十五万元的信用证,并立即取了五万元现金,放进保险箱里。
  第一个账户里放的是他的工资和生活补贴,会时不时地存进去的。每个月加起来有差不多三千元——也许不多,但却是他以前工资的三倍多。而且,不会想着去碰它。但每次去日内瓦的时候可以去看一看——正如伊弗里姆所说,看着它不断增多——因为他的餐费、酒店的账单以及平时的生活费都是从业务费中支出的。这是他在外一周七天,一天二十四小时执行公务所期望得到的一种额外的补贴。“这就意味着每一笔开销,”伊弗里姆告诉他,“都应该是合情合理的。我们不会给妓女或者钻石项链付钱。但若你需要一件衬衣、一双鞋子、一件雨衣——买吧。只是一定要把发票保留好。”
  业务费是没有限制的。必须这样才行,没有人能够预见一个线人、一趟旅行、一个证件、一辆交通工具或者炸药要花多少钱。业务费是不能指望进行严格计算的——这也是符合逻辑的,因为没有人去找线人或者黑市上从事武器交易的人索要发票。这根本不奇怪。阿弗纳感到更为好奇的是,一个值得依赖、没有任何怀疑、有几十万元业务费用的特工会在点一碗意大利肉酱面时,要一张两块钱的发票。
  业务费的账户上总是有二十五万元。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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