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6年第2期

关东狼

作者:严歧成




  可就在他们拉拉扯扯时,一个黑影走近,冷冷地喝道:“老痞!”老痞转身,稍一迟疑,立刻喊道:“熊哥!一切都是小弟的错。改日我请客,给哥哥赔罪……”
  那黑影没容老痞再说话,就是凌空一脚。
  吓慌的韩雪以从未有过的速度冲进黑暗。她的所有潜能都爆发了,神奇地将一切都甩在了身后……
  听完韩雪的证词,谢令也点上了一根烟。
  熊哥!熊哥是何许人?看来,首先得调查老痞生前的活动,他都和谁结过怨,和谁积了仇?
  正当谢令焦头烂额的时候,一个匿名电话打给了他:“老痞是被一个叫熊灿的人杀的,熊灿是希尔顿酒店的保安。”
  熊灿浮出了水面。谢令在刑侦内勤所保存的通缉令上发现了熊灿的名字。根据通缉令上的信息,他立刻通知了参市公安局,并以“希尔顿”为中心,搜捕熊灿。
  
  第九章
  
  “冤鬼不会饶过我的。”熊灿已经有了某种预感。回到老家的田大阔也是忐忑不安,他烧香拜佛、祈求厄运远去,然而却盼来了鬼
  
  然而,熊灿不是一般的人物。做任何事情,他都有周密的谋划。干掉老痞后,他按着约定来到一个十字路口。
  史可兰早在这里等着他了。见他来,她按下电动车窗,简短地说:“上车!”熊灿上车后,马自达立刻箭一样划破暗夜,沿着空旷无人的街道,驰向102国道。车上,史可兰已经给熊灿准备了一个兜。兜里除了4万元现金之外,还有许多日常用品。
  熊灿看着车窗外飞速闪过的模糊的建筑物,心中不免有些苍凉。看来,在“希尔顿”纸醉金迷的日子结束了,他又要开始新的逃亡。什么时候被警察抓住,他的人生之路就算到了尽头。他瞟了一眼正聚精会神开车的史可兰,心中突然生出一种莫名的恨意。这个女贼使他成为堂而皇之的都市酒店保安经理,又玩魔术一样使他再次成为四处流窜无家可归的逃犯。他突然产生了一个想法:杀了这个女贼,劫走她的马自达。他又瞟了一眼史可兰。他完全可以像当年在农村偷鹅一样,轻易扭断她那雪白的脖颈。
  不知不觉,东方现出了鱼肚白。晨曦将柔和的光铺向广袤的东北平原。鸟儿飞过,落向路旁的枝头,迎着初升的太阳唱起了第一支晨曲。
  这条公路也渐渐喧闹起来,来来往往的车辆开始增多。熊灿知道,他丧失了良机。毕竟有点儿儿女情长,他想起了史可兰给自己的种种好处。那温热的肉体,那炽热的深情,还有面前这兜悉心备好的东西……他往后一靠,闭上了眼睛。
  史可兰哪知道熊灿此时复杂的心情,她侧过头招呼:“熊哥,什么时候再来?”
  熊灿睁开眼睛,瞪着史可兰:“什么时候?我想现在就来!”
  “啥意思?”史可兰有些不解。
  “啥意思?我想现在就和你来!”说着话,熊灿的手已从史可兰衣襟下伸进了。
  史可兰双手开车,只能任熊灿的手从她光滑的小腹,游向前胸。那手掀开乳罩,捏住她的乳头,轻轻地揉弄起来。
  随着一声呻吟,史可兰的马自达开始减速。在前边的一个岔路口,她驰下国道,在一个树阴遮蔽的地方停下车。
  熊灿伸手将她揽过,一边吻她,一边解开了她的衣扣。顿时,史可兰欺霜赛雪的肌肤、丘陵般的乳房、红樱桃般的乳头全部裸露在他的面前。立刻,一对男女在车里疯狂起来。
  事毕,熊灿一边提上他的休闲裤,拉着拉链,一边开口说:“兰子,我想杀了你!”
  
  史可兰正对着小镜子整理头发,听了熊灿这话,心中不禁一惊。怎么忘了这点呢?这个凶残如狼的家伙,此刻若要对自己下手,那不太容易了吗?一股凉意从心底升起,并迅速渗向她赤裸的全身。她本能地一只手伸向自己的车座下面——那里有一把刀,她随身携带的一把刀,但脸上却满是笑容:“熊哥!你舍得吗?我可是你最好的妹妹。”
  熊灿长叹一口气:“你说得对!我这个人是没有多少人性,但我不能杀你。你的确是我的好妹妹,我觉得前世我们是一家人。但兰子,你要知道,这一别,我们可能就是永别。我作恶太多,冤鬼不会饶过我的。”他已经有了某种预感。
  史可兰缩回伸向车座下的手。她松了一口气,安慰熊灿:“天地之大,岂会没有容身之地。你这次先找一个偏僻的地方,呆一段时间再说,什么也不要干。如果缺钱,你随时可以打电话,我给你汇。”
  熊灿有些感动,他捏了捏史可兰的手说:“好吧!我听你的,但愿后会有期。将我送到前面的小镇,你就回吧!天已亮了。”
  史可兰巴不得,急忙收拾利索,将车重新驰向国道……
  在地图上,可能很难寻到哈海这个小镇。广袤的东北平原上,这只是一个万余人的聚居群落。可它形成了集,人群就呈现了万头攒动之势。看着晨光中绝尘而去的马自达,熊灿惆怅良久。他找了一家旅店,一觉睡到中午。现在,他信步走在推来搡去的人群中,直感叹小镇竟如此繁闹。真好!在这喧闹的人群中,他感到安全。因为他是那样普通,谁能在这里认出他呢?
  突然,人群蠕动之间,一个獐头鼠目的小子迎面跑来,慌张而迅速地与他擦肩而过。这小子怎么那样熟悉?未及熊灿思索,后面一个黑大汉和跟着狂喊的女人已追了过来。就在黑大汉擦身追过的刹那,熊灿立刻意识到了什么,他情急之下忙使了个绊子。黑大汉摔了个嘴啃泥,后边的女人摔在了他的身上。人群更加拥挤,好一阵混乱。
  熊灿为啥出手相救?因为他发现那獐头鼠目的小子就是任建。混乱中,他挤出人群,盯着任建溜进镇内小巷。
  慌张的任建没有发现熊灿。失去熊灿后,他就像失去了胆一样。一件灰色的夹克衫扣在他原本有些佝偻的身躯上,到哪儿都像老鼠一样神神秘秘又慌慌张张。这次他混进哈海大集,是想能捞点儿饭钱。他用跟史可兰学的半生不熟的本事,在大集上扒窃。没想到,他刚出手,那女人就狂喊起来。黑大汉一路追来,他只有逃的份儿。
  “站住!”熊灿一声大喝,狂逃的任建吓得一激灵。抬头一看,发现拦路的人不是黑大汉,而是一个似乎极其熟悉的人。谁呢?没等他反应过来,熊灿已经叫出了他的名字:“任建!”“大哥!”任建终于认出了熊灿,他两手一张,抱住熊灿大哭起来。
  一别数月之久,没想到,在这小镇意外重逢。两个人又哭又笑,好不庆幸。
  熊灿有了任建,任建有了熊灿,他们各自觉得力量倍增。
  在哈海小镇饱餐一顿后,他们搭了一辆出租车,直驰离此最近的一座县城,钻进这座县城里最好的浴池。熊灿领着任建钻了进去,一天一夜,澡也洗了,脚也按了,腰也松了。熊灿告诉任建:咱们先去拿枪,有了枪,我们才能如虎添翼。
  为了这个目标,他们旋即离开那座县城,日夜兼程直奔谢尔苏。
  谢尔苏已经不是春天的谢尔苏。当初熊灿和任建赖以逃走的青纱帐,已经枯黄。通向镇中的柏油路有些空旷,秋风卷起阵阵落叶,更增添秋的寂寞和怅惘。
  他们的枪放在医院太平间后面的草垛里。这么长时间了,会不会有闪失?熊灿决定让任建先去探一下路。
  到了目的地,熊灿把风,任建沿着记忆中的小路向草垛摸去。凭着感觉,他开始顺着草垛向下摸。突然,“阿嚏”一声,此时此刻不亚于惊雷在他头顶炸响。
  任建魂飞魄散,紧紧地伏在地上。这时如果有个老鼠洞,他肯定也会拼命挤进去的。可是,过了很久,这个世界仍然是万籁俱寂。任建这才慢慢抬起头来,努力睁大双眼,向发出声音的草垛上方看去。
  这个夜晚虽然没有月亮,却是繁星满天。任建的眼睛在黑暗里久了,已经可以辨出模糊的图案。可这一看,更使任建毛骨悚然。原来,草垛上坐着一个人!那人头如乱草堆,正一动不动地盯着他。
  任建吓得半死。熊灿觉出异常赶忙过来,定睛一看,原来是一个疯子老头儿。他恼怒地扑上去,猛揍了那老头儿一顿。
  两人连夜逃出谢尔苏,昼伏夜行,一路风尘仆仆来到黄泥小镇。早在大兴安岭时,熊灿就知道这是田大阔发迹的地方。现在正是人参收获季节,狭窄的镇中公路上车水马龙,上面承载的全是成麻袋的人参。天南海北的客人云集,使小镇热闹非凡。田大阔毕竟曾是大名人,他们在人群中没挤多久,就打听到了田大阔的住处。
  

[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9] [20] [21] [22] [23] [24] [25] [26] [27] [28] [29] [30] [31] [3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