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6年第2期
关东狼
作者:严歧成
熊灿的低喝成了孩子的催命符,任建牙一咬,一斧砍在孩子的头上。孩子立刻止住了哭声,鲜血溅满了息春的双人大床。
这时,室内灯已打开。熊灿没发现息春,哪能罢休!他回头逼视冷绍军:“怎么回事,你们的老板娘哪儿去了?”
冷绍军也一头雾水:“不能呵!她哪儿也没去。”这声音传到床下息春的耳中,生死之际的她心头这个凉呵!虽然她玩了田大阔,报复了宋可佳,可她待冷绍军不薄呵!没想到,她引进了一头狼。
可惜的是,时间不允许她去懊悔了。熊灿已经发现了床下的息春,他拽住息春的小腿一把拖了出来。息春只穿着一件小小的胸衣,整个身体几乎都裸露在外。熊灿连看也不看,挥刀就向息春刺去。
慌乱中,息春一躲闪,抱住了熊灿的大腿:“大哥,饶命!大哥、大哥,你要什么我都给你。”要什么?熊灿脑子里一转,张口说道:“拿钱来!”
“有、有!”息春急忙翻箱倒柜找出一堆钞票,又从手上、腕上、脖颈上摘下许多首饰,一起堆在熊灿面前。
熊灿一挥手,任建将钞票、首饰全部收起。熊灿冷冷一笑,看着情绪稳定了许多的息春,狰狞如魔鬼般地又一吼:“妈的,老子还得要你的命!”
息春未及反应过来,熊灿已一刀割向她的颈部。然后,他挥手又是一刀……
在后面的冷绍军实在看不下去了,脱口道:“不!”
怎么?熊灿停刀回头盯住冷绍军。
冷绍军灵机一动:“不好!有人!”
熊灿回头扑向楼梯,侧耳细听外边的动静。这次他选择夜深人静的时刻,对手又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因此,行动时,他没在外边留人。熊灿知道这是犯忌的。这时,他仔细用耳朵搜寻外边的动静,他隐约听到了一辆汽车由远而近的声音。
他又回头看一眼息春,息春已一动不动了。他口中吐出了一个字:“撤!”
三个人钻出“钱丰”,躲进了无边的雨夜。
他们贴着墙根拐上中环,在不远处的新民路口发现了一辆红色的捷达出租车。他们刚跑到跟前,车窗缓缓摇下,里面探出个人头。那人问道:“干吗这么长时间?”
冷绍军不禁吓了一跳,手中的行囊“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第五章
息春心中仇恨的怒火越燃越旺。虽已明白幕后黑手是谁,但她不想告诉警方。她反而要找到杀她的凶手,重赏20万
这是一个风雨之夜,这是一个凄凉、恐怖之夜。参市公安局刑警大队铅灰色的楼房,同样处在这风雨之中。
刑警大队重案组组长秦连守当晚值班,他人高马大,双拳如锤。此刻,他完全没有想到不远处正发生着一桩惨案,仍在用如锤双拳不停地击打着悬在空中的沙袋。
秦连守没有上过警校,可他是武警中的精英、公安中的新秀。他曾在省武警总队特警部队当过排长。空手擒敌、长拳散打是他的职业,也是他的爱好。在一次野外生存训练中,他带着一把匕首,在长白山南麓一个叫“干饭盆”的地方,呆了七天七夜。
那是莽莽苍苍的原始森林,很多人葬身在这大自然的怀抱里——走进去,很少有人能出来。好在是仲春时节,林子里不算太冷,走兽在出没,毒蛇在游动,还有林中的鸟儿、水中的鱼儿,这都给秦连守提供了生存的条件。他像一只矫捷的豹子在林中穿行着,又像一只苍鹰在林间飞翔着。这无际的林海在淹没着生命,又在孕育着生命。他在这里捕鱼、捉鸟,沿着林上苔藓指示的方向,横穿了长白山。七天后,他胜利地到达了目的地。
从此,他深爱上了大森林,爱上了森林的浩瀚和深沉、古老和新奇。他甚至经常在梦中,发现自己已幻化在森林里。后来,他选择了林海环抱的参市公安局,成了长白山脚下的一名刑事警官。
转业后,他仍然保持着做武警时的习惯,只要有空闲就要进行强体训练。因此,他的身体仍然像豹子一样健壮敏捷。
现在,他正练得兴致勃勃,值班电话突然响起。那急骤如暴雨般的铃声,惊心动魄。秦连守收起双拳,拿起话筒。
电话是110指挥中心打来的:“刑警大队吗?我110指挥中心刚刚接到报警,中环一侧‘钱丰’酒楼发生凶杀案。”
秦连守将这一刻永远印在了脑海里,因为后来的实践证明,对于他个人的刑事侦查史来讲,这是多么重要的一刻。
地处中环的“钱丰”酒楼,已被警察严密封锁。息春身中数刀,最主要的一刀几乎切开了她的喉管。浑身的血液都要流光了,她的皮肤呈青白色,泛着凄凉。但她没有死,熊灿他们逃走之后,她挣扎着用电话向110报了警。
秦连守踏进“钱丰”时,被那浓烈的血腥气呛得几乎喘不过气来,息春的卧室已成了一个血的世界。作为重案组组长,他和技术人员、法医,以及检察院的检察官一起进入现场中心。他的心在剧烈颤抖。嫌犯的凶残击打着秦连守的心,特别是当他看到了那无辜的孩子。
主管刑侦的副局长邵长军是现场总指挥,他指挥技术人员由外向内展开仔细勘查,不准遗下任何蛛丝马迹。他们迅速找到了二楼阳台上的踏痕。阳台门是打开的。门是普通的木制门,上面安了一个小小的铁制插销。整个门上没有任何撬压痕迹,看来嫌犯不是破门而入。秦连守稍作思索,对助手甄诚道:“我们应马上对酒楼的服务员展开调查。”
惨剧发生后,酒楼乱了套。秦连守他们找来了站吧台的服务领班陈芹。在和陈芹长达两个小时的谈话中,秦连守和甄诚弄清,“钱丰”酒楼当晚除了伤者和死者,还有一个人——宋可佳的外甥冷绍军。他们很快调查清楚了冷绍军的相关情况。
秦连守问甄诚:“依你看,这个案子是几个人干的?”
甄诚抿了抿嘴,脸上失去了那种惯有的玩世不恭的表情:“至少应是三个。”
“为什么?”
“首先,冷绍军是不大可能杀他的亲舅舅的。而且,从现场看,杀人嫌犯心黑手毒,没有丝毫的犹豫,是个惯犯。还有,犯这么大的案子,他们外边应该有人望风。因此,他们至少有三人或者再多一点儿。据调查,冷绍军在他的家乡就有杀人嫌疑,这次,他能里应外合,很有可能案犯中有他原来的同伙。”甄诚的分析很有说服力。
秦连守点头:“咱们就顺着冷绍军这条线往下梳吧。”
那辆红色的捷达出租车是熊灿安排的一枚棋子。开车的是熊灿在参市认识的一个女司机。几天来,只要在参市出行,他就会叫她的车。一来二去,他们就熟了。在向“钱丰”动手那天的下午,熊灿再一次搭了女司机的车。下车之际,他告诉女司机,凌晨两点,他要用车。女司机却说:“夜间出车,价钱两倍。”熊灿笑着告诉她:“不,我给你三倍。”当天晚上,他和任建就是乘的这辆车。他们在距“钱丰”还有一段距离的新民路口下车,作案后,他们三人又上了这辆车。上车后,熊灿简短地告诉女司机:“长山!”
长山距参市106公里,女司机说:“上长山,最低600元。”
熊灿面色阴沉,抽出那把染血的刀,顶住女司机的侧腰,低声吼道:“少啰唆!开车!”
声音突变,让女司机心头一紧。她探手向腰间那个硬邦邦的东西摸去。“刀!”女司机很快反应出,同时她嗅到了一股浓烈的血腥气。刹那间,她的腿开始痉挛,双手已把握不住方向盘。
熊灿见此,低声喝道:“停车!”他将女司机扔到后座,亲自上阵,将那辆红色的捷达,箭一样开出了参市。
开出参市不久,公路前方出现了一片大森林。熊灿停下车,指挥任建和冷绍军押着女司机钻进了林中。
夜晚的森林,凄凉而恐怖。地上的落叶和腐殖土发出的响声,让人失魂落魄。女司机缩着肩膀,弯着腰小心翼翼地走着。熊灿根本没理会这女人的恐惧,他将女司机拽过,按倒在林中的落叶上强行奸污了。然后,他又命令任建和冷绍军轮奸了女司机。
女司机一脸惨相,哀求熊灿:“大哥,我不要钱了。你让我回去,我啥也不说。”
熊灿嘴角泛起一丝冷笑,他闪电般甩出一根尼龙绳。立刻,那根尼龙绳像条毒蛇,紧紧地缠在了女司机的脖子上。看到女司机停止了最后的挣扎,熊灿令任建将她的短裤、胸罩及其他衣物扔到林中的小河里;他和冷绍军将女司机的裸尸,塞到捷达车的后备箱里。他们又在河里洗净身上的血迹,换上了早已准备好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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