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7年第2期

谁是娄·肖荻诺

作者:[意大利]奥塔维奥·卡佩拉尼 著 王建全 译




  “他开始追求一个歌星。他很有钱,交际很广,他们邀请他参加一个派对,那个著名的歌星 也参加了。我也不知道,你们想象一下詹妮弗•洛佩兹吧……他看到了这个棒极了的美妙屁 股,然后开始追求她。埃及人的面孔,深色的着装,阿拉伯式的胡须,他就是那种流行女歌 星会为之疯狂的家伙。女歌星们喜欢他那双精致的软皮鞋。就这样,他邀请她去他家吃晚饭 ,在一幢哥特式高楼的顶楼里。她自然是去赴宴了……精美的食物……里面都是东方的一些 乱 七八糟的东西……卧室可以和小奥玛尔•沙里夫的相媲美……只是在卧室里,他开始打她耳 光。詹妮弗•洛佩兹开始的时候感觉很不好,但后来她彻底爱上了他……”
  “婊子!”查兹说道,这时他开始听出味道来了。
  “在让她爱上自己之后,奥玛尔•沙里夫自然是不接她的电话。詹妮弗•洛佩兹哭了,但是 那些秘书还是直接就挂了电话。之后,在她忍受煎熬一个礼拜之后,他打电话了。开始的时 候她也不接电话,她认为他也只是一个靠虐待她来获取兴奋,排出自己体内的‘爱情毒素’ 或者其他什么狗屁东西的混蛋。最后,因为受不了电话一直响,她接了电话,他邀请她去纽 约最高档的饭店共进晚餐。
  “之后,昏暗的灯光,意大利葡萄酒,精美的食物,烛光,奢华的餐具,微笑的奥玛尔• 沙里夫,他很高兴。詹妮弗•洛佩兹以为他是因为她而高兴,而奥玛尔•沙里夫高兴是因为 就在几个小时前,他打电话给《名利场》以及其他的狗屁杂志,他告诉他们哪里可以拍到詹 妮弗•洛佩兹和她的新情人。奥玛尔•沙里夫跟她讲开罗,讲阿拉伯居民区,詹妮弗•洛佩 兹看着他,陶醉了,眼睛里充满了激情和爱意,她问他:‘你什么时候带我去那里啊?’他 回答:‘尽管我在纽约有很多事情,不应该离开,但是我很快就带你去。’然后送给她一枚 戒指。詹妮弗•洛佩兹高兴得哭了,她站起来要拥抱他……(你们想象一下那场景……詹妮 弗•洛佩兹屁股特写)这时候记者、摄像师蜂拥而入,无数闪光灯在他们的餐桌前闪烁。詹 妮弗•洛佩兹本能的反应是很生气,但是之后她看到了他,他的胡子,他神秘的笑容,她不 明白,詹妮弗•洛佩兹不明白。他小声说:‘爱情是隐藏不住的。’或者其他一句什么屁话 。这时詹妮弗脱下鞋子,跳上桌子,对着在场的摄影记者说:‘我问他是不是会带我去开罗 ,他说会的,即使他在纽约有很多事情脱不开身。难道他不是我的一件奇珍异宝吗?’”
  “妈的!除了是婊子外,她还是个蠢货!”查兹说。
  “安静,查兹!”弗兰克说。“我喜欢这个想法,非常喜欢……”
  
  斯卡利杏仁面
  
  斯卡利杏仁面:黄铜招牌挂在意大利大街上一座小楼外表的石头墙壁上, 这是一 座建于二十年代的小楼,底部是石头,其他部分也是一样:三角墙,柱头以及那些抽象的雕 塑。内部,栎木地板,桃花心木柜台,上面展示着杏仁面,大银盘上面堆着金字塔般的杏仁 面。
  入口正对面的写字台后,尼歇米小姐(考西莫•尼歇米的四十六岁的妹妹,他是萨尔舅舅从 小的朋友,前些时候死于心肌梗塞,留下他妹妹一个人,维多利亚。好心的萨尔舅舅聘她做 售货员、秘书、经理、行政管理人员以及斯卡利杏仁面的代言人)挺起胸口,整理一下衣服 ,因为她看到萨尔舅舅打开了黄铜框的玻璃大门。
  萨尔舅舅走进来,步伐有力,鞋子落在栎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找到他了吗?”他问。
  “没有,老板。”尼歇米小姐说,“但他肯定正赶过来呢。”
  萨尔舅舅紧绷着脸朝左边的柜台走去,接着爬上桃花心木的楼梯,走到二楼。他停在左边第 一扇门前面,打开门,走进去。
  门廊的灯光就像警察手中的手电筒一样,照在地板上的几只啤酒罐上。萨尔舅舅快步赶到窗 前,打开窗户。空气里混合着酒精和香烟的味道,难闻得让人想马上用手帕捂住嘴巴。写字 台上东西摆得很乱:右边,六份刚刚切好的杏仁面,排列得很整齐;左边,几只啤酒罐堆成 了个小炮楼,还有杏仁面,空的杜松子酒酒瓶。萨尔舅舅拿过废纸篓,把面和啤酒罐扔了进 去。
  “这屋内乱糟糟的,”正当他弯腰整理的时候,从他身后传来一个声音。他抬起身子,看到 了娄•肖荻诺站在门口。这小伙样子不错啊!萨尔舅舅心想,一时间他似 乎看到 了他自己的青年时代……阿贝•雷恩,哈维尔•库戈特,他总是抱着一条该死的狗,还有穿 着黄色衬衫、浅灰西服的马里诺•贝雷托,就像是娄此时穿的一样。
  “有一点……脏,不好意思,斯卡利先生。”娄说道。
  “真是的!”萨尔舅舅说,“我就不相信你还能中毒啊?”
  娄没说话,看看四周。他知道萨尔舅舅想让他说:斯卡利先生,谢谢你把我送到了 医院。但是他并不想满足他的心愿。
  “你当时吓了我一大跳,”萨尔舅舅说。“你先是脸色变得苍白,然后在大庭广众之下就晕 倒了。”
  娄脱下外套,把黄色衬衫袖子卷到胳膊肘,走到写字台后,坐下,脚搭在台子上。
  萨尔舅舅盯着立在眼前的黑色皮鞋。为了不弄坏裤子上洁白的条纹,他先是往上提了提裤子 ,然后才坐到了身前的一把椅子上。双手十指交叉,扣在肚子上,晃了晃身子,说:“这椅 子不太结实,娄,你最好别乱晃。”
  娄拉开写字台的一只抽屉,从里面拿出一瓶杜松子酒。“可以请您喝一杯吗?”他说。
  “一点点,娄,只一点点……”萨尔舅舅说,然后很厌恶地看着那只酒杯,“你知道我很尊 重你的爷爷。对于我来说,如果你在我家呆得舒服,我将感到荣幸之至,娄。”
  “我呆得很舒服,斯卡利先生,这点您不用担心。”
  “很好!”萨尔舅舅说。“很好!”然后他看着周围。“不过现在,我碰到了一些突发事件 ……”
  娄脸上的表情好像在说:突发事件,什么意思?
  “总之就是我这里发生了一件事……”萨尔舅舅说,手摸着裤线。“你在医院昏迷不醒的时 候,这里已经乱成一团了,闪光灯,警笛,记者……‘出他妈什么事了?’我问杜乔。杜乔 出去打探了一下,回来的时候脸色非常难看,像张死人脸。你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吗?米姆 舅舅的铺子被人抢了,就是那个卖旧货的!还有一个宪兵队长被杀了!”
  “他妈的,”娄说。
  “这种事情比破了我的相还要严重,”萨尔舅舅说,“严重得多!因为这个地界上的年轻人 我每一个都认识,而且我肯定,如果他们去抢劫的话,他们是不会杀死警察的。于是我就四 处打听,得到了消息,知道在劫案发生后不久,一个嗑过药的傻瓜从米姆舅舅的铺子里出来 ,浑身是血。”
  娄没有讲话,抿了一口他的杜松子酒。
  “也许对于我来说,”萨尔舅舅说,“我应该先宰了这个低能儿,然后再调查到底是不是他 干的。但是我必须以另外一种方式来处理这件事。因为你知道这个傻瓜是谁吗,娄?就是住 在托尼家旁边的那个吉他手:尼克•帕伦伯!听明白了吗?就是托尼很中意的那个小子。他 待他就像对待家人一样!当然了,仔细想想的话,一个很好的小伙子有时候也可能误入歧途 。谁知道呢,在圣•贝里洛,他们送了你几片药,你上瘾了,接着他们就什么都不送了。你 会怎么做呢?为了再搞到几片药,你就只有去抢劫了,然后还宰了一个穿着宪兵制服的傻瓜 。
  “总之,娄,有些时候一个人并不能去干他应该干的事。有些时候最好是思考清楚。这里的 事情,我必须处理,不能让它就这么完了。还有一件事情我要跟你说,娄:我这里还有明蒂 需要考虑!我要和你说的是:我们肯定就是他干的吗?告诉我,你能肯定吗?不,你不能, 娄。因此你知道我还要跟你说什么吗?就在劫案发生的时候,我在我外甥的烧烤聚会上看到 了 这个尼克。妈的,所有人都看到他当时在和明蒂说话。那我就琢磨了,对别人也是这么说的 :如果在劫案发生的时候尼克•帕伦伯正在我外甥的烧烤聚会上,那他跑到米姆舅舅的杂 货铺去干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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