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7年第2期
谁是娄·肖荻诺
作者:[意大利]奥塔维奥·卡佩拉尼 著 王建全 译
“娄,娄……这说明你他妈的什么都没听懂!我们现在能做的只是动动嘴巴。你给这个混蛋 打电话,跟他说你爷爷想跟他在中央宫殿酒店里聊几句。然后你要搞清楚索尼诺在什么地方 ,咱们去找他,想法救我们自己!”
同时在楼下,尼歇米小姐正给皮皮诺端上一杯咖啡。她把托盘就托在胸口的位置,好方便皮 皮诺欣赏。皮皮诺接过杯子,眼睛却一直盯着一个小玻璃橱窗,里面放着一只旋转着的西西 里小推车模型,车身上绘着法国武士的形象,车里放了些斯卡利杏仁面。你想看看 ……一位……算了,不可能了……尼歇米小姐想着,回到了自己门口的座位上。
今天早上,切蒂娜被惊醒
今天早上,切蒂娜被惊醒,脑袋险些撞到屋顶。自从她嫁给托尼之后就一直如此。
烧烤聚会之后紧接着的几天往往比烧烤当天还要糟,因为要清理很多残余的东西。
托尼在梅西纳的展览会上买了一个可以拆卸的帐篷一样的东西,他把它叫做阿拉伯帐篷,每 次烧烤之后,他都会在花园里搭好阿拉伯帐篷,里面放上枕头、阿拉伯水烟袋,还要装上门 铃。托尼认为西西里人的待客之道是从阿拉伯人那里继承过来的,阿拉伯人把客人和马都视 作极为神圣的对象。他总是琢磨这些事情,以至于有一天晚上,他突然醒过来,睁大双眼对 切蒂娜说:“切蒂娜,你觉得,我们有必要牵几匹马过来吗?”然后重新又倒头睡去。
在烧烤聚会之后紧接着的几天,托尼会叫来筹备伙食的人,但决不会在神圣的烧烤聚会的当 天把他们叫 来。当他在阿拉伯帐篷里接待客人的时候,为了让那些做饭的伙计听得到,他还特地准备了 一只小哨子。
今天早上切蒂娜就是被哨子声吵醒的。切蒂娜起来找拖鞋,然后出去来到花园里,身上穿 着带窟窿的便服,脚上是拖鞋,头发也没 梳。
托尼身穿阿拉伯长袍,皮鞋上还有自己姓名的首字母。
一个筹备伙食的伙计从切蒂娜面前经过,穿着白色外套,腰部勒得特别紧,手上托着一个托 盘,盘子上放着土耳其咖啡。
切蒂娜心想,这些像同性恋一样的伙计之所以来做筹备伙食的工作,是因为饭店不要他们了 ,他们必须到另外的地方工作,没准就能给某些顾客留下些印象。但是她不知道的是,这些 伙计都是经过托尼严格筛选的。
伙计把托盘放到托尼面前,姿势极为优雅。托尼旁边坐着费里切•罗马诺,他是个修车的, 穿着希腊式长裤,上身是一件小衬衫——切蒂娜发誓她曾经看到他的妻子穿过这件衬衫—— 还有裁缝安杰洛•哥伦布,他穿着珍珠灰色的裤子和双排扣上衣,扣子是镀金的,头戴一顶 白色的帽子,就像是海军上校戴的那种。
托尼看到切蒂娜后,一下子站了起来,朝她冲过去,抓住她的胳膊,把她带到了厨房。
厨房里播放着舞曲,其他三个做饭的伙计随着旋律挥动着胳膊,扭着屁股,准备着咖啡。
托尼在切蒂娜耳边说了几句,切蒂娜作为回答也把胳膊抬起来,随着旋律扭来扭去,她是要 让托尼明白音乐声音太大了,她什么都听不到。
托尼看了看厨房,点点头,然后把她领到客厅,关上门,对她说:“你他妈的是怎么搞的? 你觉得你这样像刚从疯人院里逃出来一样出现在阿拉伯帐篷里合适吗?”
“没准费里切和安杰洛正想看看我穿便服的样子呢!”
托尼的手开始在耳边乱挥,就好像在扇风一样。切蒂娜想:看,他现在要生气了! 而托尼并没生气。
切蒂娜看看他,他的指尖已经夹好了他一天中的第一支薄荷烟。他不慌不忙地把烟点着,然 后看着外面的花园。
他从哪拿出来的烟?
托尼就像个演木偶戏的。“天啊,切蒂娜,”他说,“我真他妈的是个天才!”
切蒂娜两只眼睛望向天空。
托尼坐到沙发上,一条腿跷在另一条的上面,“萨尔舅舅,”他说,“他一直琢磨着撮合明 蒂和尼克。我们大家都知道这件事,”他两条腿交换了一下,接着说,“不只是明蒂对尼克 有好感,瓦伦蒂娜也为他着迷。”托尼把烟灰弹到空中。切蒂娜拖着拖鞋挪到了沙发那里, 还没来得及坐下,托尼就站了起来,走到了柜子旁边,身子靠在上面。
“现在,切蒂娜,你不要生气,这些事情你根本就不明白。但是我可以告诉你,烧烤的时候 ,明蒂和那个美国人玩眼睛来着。”
玩眼睛?老天啊,除非他们能把眼睛活活挖出来!
“那个美国人对明蒂的眼睛也表示出了兴趣。”
对眼睛表示出兴趣?美国人给他做个X光检查或者检测一下她的视力?
“因此,”托尼说,“因此,你现在还没搞懂,可是我,就像我刚刚跟你说的,我是个天才 ,你丈夫现在就证明给你看。”
切蒂娜还没来得及说:你不要做蠢事,托尼已经把电话拿起来了。“尼歇米小姐,”他说, “我找那个美国人。”
切蒂娜摇摇头,听到他说:“肖荻诺先生……我是托尼……你还记得吗?我可以邀请您参加 周日晚上的烧烤聚会吗?”
切蒂娜还在看着上面,托尼已经坐回到沙发上了,脸上带着笑容。
有些时候他真是混蛋透了。
“好了,”托尼说,“星期天晚上,季节末的最后一次大型烧烤聚会!让我们看看能不能在 萨尔舅舅面前让这个美国人和西西里姑娘终成眷属。”
“没准最后的结果是萨尔舅舅也让那个美国人消失,尼克就在一片莫名其妙中和明蒂结婚了 ……”切蒂娜说。
“不,亲爱的,”托尼说,“因为我们也可以让瓦伦蒂娜和尼克在一起,萨尔舅舅什么也不 会做,因为如果那样的话,他的一个外甥女就要单身了!可是,现在,你赶紧去梳理一下 ,然后到阿拉伯帐篷来!”
萨尔舅舅穿着浅灰色
薄羊毛衬衫到了艾登台球厅
萨尔舅舅穿着浅灰色薄羊毛衬衫到了艾登台球厅,这衬衫是裁缝花了五个月时间做好的 。帕 沃内想让他这件衣服看上去有同性恋服饰的风格,衬衫上加了长袖。(“浅色的袖子更适合 这件衣服,”他说。)萨尔舅舅就让他这么做了,做好之后,他对着镜子看,非常喜欢,甚 至肩膀上的皱纹布装饰他都觉得好看。然后他想象穿着这件衣服走在埃特纳大街上的样子, 但后来他想还是不要这么做了。
在艾登台球厅,萨尔舅舅穿着新衣服,心情非常好。他觉得这件衣服太合适了,坐在阁楼的 椅子上,慢慢地摆着各种姿势。
“老板,您真的确定不用我跟着您吗?”杜乔突然间说道。
“不用,”萨尔舅舅笑着说。
因为心情好,所以萨尔舅舅的话也多了起来:“我的这次拜访应该算是礼节性的,所以我不 能带手下去。”
但是杜乔的表情好像是很怀疑。
“你为什么这副表情?”萨尔舅舅说。当他心情好的时候,不允许别人对他的话有什么疑惑 。
“没什么,我就是觉得……那个……那个老头肖荻诺已经吃到叶子了!”
“叶子?他吃的是色拉,不是叶子!”
“什么色拉?”
“你清醒一点,杜乔!他们已经被教训了!我们正要干掉孙子,而爷爷也过来了,那我们就 把爷爷也干掉!”
“没错,可是现在那个爷爷把老板您叫过去要说些什么呢?”
“我不知道,我觉得他叫我过去是要威胁我。”
“什么!而您却不带任何手下?”
“当然了!我可是有信用的人!”萨尔舅舅的脸慢慢严肃起来。“‘放屁捂嘴,欲盖弥彰’ ,就好像罗马人说的。如果我带着手下去就说明我心虚。我以一个老朋友的身份过去,如 果他威胁我,我就做出一副惊讶的表情,像这样!”
萨尔舅舅张大嘴巴,摊开双臂,做了一个惊讶的表情。
在中央宫殿酒店的套房里,老娄等待着,身边是皮皮诺。萨尔舅舅面带微笑,张开双臂走了 进来。
“老娄,老娄!见到您真是太意外、太高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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