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7年第2期
谁是娄·肖荻诺
作者:[意大利]奥塔维奥·卡佩拉尼 著 王建全 译
奴乔把手枪子弹上膛,看看它是不是好用,这把枪保养得很好。
萨尔舅舅眼睛冷冷地盯着他。“别把事情搞砸了,”他说。“那个美国人是个笨蛋,自以为 是。做生意的时候,如果你犯了错……你就要付出代价。”其实弗兰克唯一犯的错就是接管 了飞船电影公司,但对于萨尔舅舅来说,这就足够了。
杜乔咽了口吐沫,想起了宪兵队长死时的样子,这还是让他很不平静。
奴乔说:“妈的,我们现在要去干美国人啦!”
“我怎么会搞砸呢?”杜乔很担心地问。
“我们现在动手吧?”萨尔舅舅说。
杜乔和奴乔点点头,做好了准备。萨尔舅舅点点头。
“这样,”萨尔舅舅转头对着杜乔说。“奴乔负责那个美国人和他身边的那个蠢女人,把他 们干得越惨越好,之后,”他对奴乔说着,交给他一支步枪,“用这支步枪,别用手枪,之 后,记住了,你带着步枪回杏仁面公司。干完马上就回来,不要像以前几次那样……听明 白了吗?”
“当然明白……”奴乔说。“当然明白……一切按照您的指示办。”
“很好,”萨尔舅舅说。“而你,杜乔,你去索尼诺那一趟,告诉他我要和他谈谈。如果他 问你是关于什么事情,你就说不知道。我们看看,借这个机会是不是顺便也能把索尼诺干掉 。”
由于给一个头目捎口信的时候,你必须派两个人去,所以萨尔舅舅补充说:“你带着农乔• 阿里奥特罗一起去。”
在斯卡利杏仁面公司楼里,
尼歇米小姐正在打电话
在斯卡利杏仁面公司楼里,尼歇米小姐正在打电话,这时候皮皮诺和老娄出现在公司的 铜框玻璃门旁边。
“对……对……我穿的是超短裙……牛仔的,上面还绣着小菊花,两边开叉的……没错…… 没错……高跟鞋……今天早上我出门的时候差点把脸刮花了……当然了,我把脸洗洗干净, 你帮我化妆……不说了,有人来了……我对你说不说了……我过会打给你,过会打给你…… ”
尼歇米小姐挂了电话,朝四周瞧瞧,跷起一条腿,调整了一下坐姿,“糟糕,”她说了一句 ,然后站起来,把一些文件从地上捡起来,重又回到座位上,重又跷起一条腿,重又调整 了一下坐姿。
皮皮诺进来了,老娄跟在后面几步远的地方。两个男人,一个挺成熟的,另一个相 貌 不错,应该是个重要人物,尼歇米小姐心想,她在座位上晃了晃,整了整自己的胸 部, 让它们更暴露一些,然后她一下子看到了皮皮诺的脸,还有老娄的,一看就是大人物的面孔 ,她定了定神,拿起那些文件。“你们好……”她说,“手头工作太多了,真是让我一刻也 不得闲……”
“您好,”皮皮诺说,“肖荻诺先生在吗?”
“肖荻诺先生在的,可是……不好意思……你们是……”
“麻烦您跟肖荻诺说一声,就说娄•肖荻诺先生找他,”夹竹桃说道。
尼歇米小姐拿起电话,拨了号码:“喂,”她说。“您是叫娄•肖荻诺,没错吧?……什么 为什么?因为这里有另一个人也叫……啊,好的。”
“请上去吧,”她对皮皮诺说,“二楼左转。”
皮皮诺看看老娄,老娄点点头,迈上了木头台阶,步子很慢,但是腰板笔直。
皮皮诺留在楼下,站在一个玻璃圆盘前面,这个圆盘放在一个旋转的银托盘上,圆盘里面放 着杏仁面,盘子里面还传出施特劳斯的圆舞曲的旋律。
“这他妈的是个什么东西?”老娄走进娄的办公室,说道。老娄看得很清楚,娄在办公桌后 面摆弄的是一把石弓,他这么问只是要控制一下见到自己孙子时激动的情绪。
“是把石弓,”娄说着重新用报纸把它包好,放到桌子上,然后走过来拥抱爷爷。
“很好,把它放好,这类东西可很危险!阿瑟•盖里的老婆,她看了一本书之后…… 佛与弓箭或者射箭的艺术……反正就是差不多的一个名字……脑子出了毛病,就用 类似的东西误把她丈夫给宰了……”
“爷爷,你刚刚坐下就开始讲这些不幸的事情!”
“不要和我说笑,娄,我现在非常生气!”
老娄试着从椅子上站起来,没有成功,嘴里骂了几句,喘着粗气,慢慢地平静下来。
“我可以坐在这里跟你说话吗?”
“不用担心,爷爷,这个房间里没有任何监视设备。”
“我去了玛扎梅米,嘉科博让我明白了我们必须要改变盟友。‘我再也不相信这破蚕豆了, ’他说,然后又说:‘我们别管什么杏仁面了。’妈的,如果是在纽约,娄,我会先派皮皮 诺把乔尔吉诺•法瓦洛塔叫过来,然后对他说:‘乔尔吉诺,你哥哥被别人干掉就对了,因 为他身边有你这样一个弟弟,’之后开枪干掉他,让他得以和家人团聚,尽管这家伙不配和 他的家人团聚。而那个萨尔•斯卡利,混蛋!我会对皮皮诺说我要他躺在停尸间里,尸体是 已经被解剖了的,冷冰冰的,干干净净的,连肠子都没有,大脚趾上挂上个小牌子,平躺在 那 里,安安静静的,硬硬的,就像鳕鱼干一样。可是我们是在西西里,娄。在这里,美国人什 么事都干不了。在这个地方,甚至是堂•维托内和马科思•穆尼亚尼在1943年的时候,也只 能乖乖地躲在角落里,听命于皮皮诺•鲁索和瓦尼•萨克。幸运的是,美军的那帮傻瓜 们把 筹备药品的任务交给了马科思,比如吗啡什么的!堂•维托内则要到黑市上负责给部队弄些 面包、橄榄油、糖和咖啡什么的。但是,他们两个还是要尊重上面的头目。因为,你知道, 娄,头目是要一直被尊重的!我们在这里,就要尊重维尔托德!如果维尔托德让咱们去把坛 子砸碎,咱们就得去把坛子砸碎;如果让我们去一家药铺收钱,咱们就去那里收钱;如果 他对咱们什么都没说,那咱们就什么都不能做。你瞧,娄,我,嘉科博,维尔托德,拉•布 鲁纳,法瓦洛塔,萨尔•斯卡利,甚至那个傻瓜,叫什么来着……弗兰克•艾拉,没错,弗 兰克•艾拉……我们都是一个有机体的组成部分,娄,一个有机体,所有的有机体都是一样 ,有些时候必须要去除一些细胞来不断更新自己。现在就到了确定哪些细胞要被去掉的时候 了!”
“你能看到那把手柄镶嵌着祖母绿的嫁接刀吗,爷爷?”娄指着自己的办公桌说。
“我的腿不太听使唤,但是视力没有问题,我看得很清楚……可这跟刀有什么关系?”
“我用那把刀搞来了这把石弓,还有三百欧元。”
“你抢了什么武器陈列馆啦?!”
“比那糟多了!我到一家店里恐吓了一个可怜的老头。”
老娄又一次试着从椅子上站起来,可还是没有成功,他又骂了几句,很困难地平静下来。
“你能给我解释一下你为什么干了这样一件大蠢事吗?”他喘着粗气说。
“是萨尔•斯卡利让我做的。他让我去威胁一个老头,叫他不要乱讲话。他外甥的一个朋友 持枪抢劫了这个老头的店,还干掉了一个宪兵队长。”
“我的天啊!然后萨尔•斯卡利让我的孙子去摆平这些事情?他没有自己的手下能做这些工 作吗?”
“他说必须派我去。”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他说如果我不帮他这个忙的话,那将是一种无礼的表现。”
“去他妈的吧!他对你做的这些事情才是无礼呢。你是他的客人。”
老娄用拳头敲了一下椅子的扶手,骂了几句,又试着站起来,这次他成功了,他在屋子里转 了三圈。
“弗兰克•艾拉到了卡塔尼亚,萨尔•斯卡利又让我的孙子干了这么一件大蠢事……在持枪 抢劫之后!”
“弗兰克•艾拉在卡塔尼亚?”
“没错,他已经住进中央宫殿酒店了,和一个保镖、一个女人,还有莱昂纳多•特兰特!我 相信萨尔•斯卡利是知道这件事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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