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7年第2期

谁是娄·肖荻诺

作者:[意大利]奥塔维奥·卡佩拉尼 著 王建全 译




  “你总是有理由,是吧?肯定放得进去的!我都跟你说过无数次了,你要把啤酒箱叠起来放 到冰箱里,”托尼右手模仿了一个重叠的动作,“这样就能多放几瓶了。”
  “我是重叠着放的。”
  “怎么个叠法?”
  “托尼,我在厨房里好像没有看到有蛋黄酱……”瓦伦蒂娜说。
  托尼一只手抓住自己的头发,好像头很疼似的,然后一下子冲进厨房。
  切蒂娜感谢瓦伦蒂娜解救了她,使她不用再听托尼絮叨。就在这时候,电话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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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可不接,他可能会骂我的,”切蒂娜说。
  “没准是上次那个美国人,”秦恰说。
  切蒂娜做了个鬼脸,心里琢磨着托尼上次说的西西里与美国和亲的事。
  “哪个美国人?”明蒂问。
  “就是你日思夜想的那个美国人,”阿莱夏说。
  “我没有日思夜想任何人,”明蒂脸红了。
  “她是不是盯着他看来着?”秦恰对卡梅拉姨妈说。
  “如果她说没看,那就是没看,”卡梅拉姨妈说。
  “上帝啊,”罗希说,“如果让史蒂夫看到那个美国人,他一定会扇我耳光的,就因为他嫉 妒。我真搞不懂史蒂夫,开始是他要我穿得淑女一点,结果要是有很多人看我的话他又打我 。”
  “是啊,罗希,但你穿得也太‘淑女’了!”瓦伦蒂娜说。
  “而你穿得像个淘气的小男孩一样。”
  从厨房传来瓶子摔碎的声音。
  “跟他说了放不进去了,”切蒂娜看着天说。
  “妈的,割破皮了!”托尼从厨房走过来说。然后他停住,竖起耳朵,看着这几个横七竖八 躺着的女人,问:“打扰你们一下,问你们一件事:就没人听到电话在响吗?”
  “我们都认为应该让你来接,托尼,”瓦伦蒂娜说。“如果我们说错话的话,你又要生气了 。”
  “我当然生气了。切蒂娜说‘喂’的时候,就像是一个疯婆子一样没有礼貌!”
  托尼拿起听筒,说:“你好!”然后他脸变白了,不讲话,安安静静地挂了电话。他看着这 些女人,但又好像什么也看不到。
  “上帝啊……”托尼说。
  “怎么了?”切蒂娜问,她移开了一张桌子,之后又移回原位。
  “上帝啊……是那个美国人……”
  “美国人?”明蒂站起来说。
  “他说他会带莱昂纳多•特兰特一起来……一位大明星来我家,我真不敢相信!”
  
  夏卡和隆戈感觉很不爽
  
  从老奥尼纳大街走来,一路上夏卡和隆戈感觉很不爽。别人总是给他俩最脏最累的活干,护 送啦,监视啦,尽是这种工作,一点也不考虑他俩的资历和以往的功绩(贝尔蒙特•梅扎尼 奥那件案子,要不是他俩冒着违抗命令的危险行动,根本不可能成功!)。
  夏卡和隆戈喝着从卡布里切酒吧买来的苦味酒。必须喝这个酒去掉嘴里的味道,因为夏卡的 姐姐让他吃的茄子面,而隆戈的妻子给他做了沙丁鱼面,刚刚吃好,上头就命令他们去接那 个美国疯女人,护送她到宾馆。
  你们可以想象,苦味酒和美国疯女人,两个人会更中意哪个。
  在电梯里,如果不是格蕾塔突然对隆戈喊杂种,对夏卡喊狗娘养的,他们两个几乎就睡着了 。
  这很正常,隆戈想,他老板刚刚被干掉,一个妓女如果她的老板死了的话,肯定是 这个样子的。
  电梯停下来之后,夏卡抓过格蕾塔的胳膊,而这个女人摆了一个她在电影海报里面的姿势, 喊道:“别碰我!”
  尽管如此,夏卡和隆戈还是一直把她护送进了房间。格蕾塔看看他们俩,然后把门摔上。
  在楼梯那里,隆戈拿出来一小瓶茴香酒——这是他从卡布里切酒吧的柜台上拿的——津津有 味地喝了起来,这时面前出现一个家伙,他的上衣灰蓝相间,脑袋每晃一次都会撒下许多头 皮屑。
  “晚上好,”那个人说。
  隆戈和夏卡互相看看,对那个人点了点头。
  这家伙头发红色,紧绷着脸,就好像整过容一样,只不过,他好像整的次数太多了。他的眼 角被拉上去,所以好像杏仁一样。
  “出什么事情了?开始我听到有女人在大喊大叫,现在又是两个警察站在走廊里。我是不是 应该很害怕才对?”
  “没事,没事,只是起小小的杀人案,那位太太卷入其中并受到了惊吓。”隆戈回答说。
  “杀人案?在这里?宾馆里?”
  “不是,在外面。”
  “不严重吧,希望如此……”那家伙说,他是指那起杀人案。“而这位太太是真的卷进其中 了还是只是偶尔路过看到而已?”
  隆戈和夏卡互相看看。
  “没你什么事,快走吧……”夏卡挥着拿着茴香酒的手说道。
  “当然,当然,我只是说给你们听的。我的意思是,如果这位太太只是偶尔经过,这也是在 所难免。可是如果她真的是卷入其中而又捡了一条命的话,很可能那些家伙还会再来的,不 是吗?再见二位!”
  这个家伙把手揣在口袋里,离开了。
  “这是个标准的混蛋,”夏卡说。
  “标准得近乎完美,”隆戈说。
  夏卡和隆戈两个人都笑了。夏卡重新把茴香酒递给隆戈,隆戈马上喝了一小口。
  “头儿是怎么跟你说的?”夏卡问。
  “上帝啊,里恰德罗的脸绷得就像是小提琴的琴弦一样紧!FBI说克罗齐费里大街两个死者 之中有一个是黑手党头目!”
  “那我们就要一直守在这里了?”夏卡把手放到口袋里耸了耸肩膀说。
  “有点冷了,不是吗?该死的空调!”隆戈说。
  “真是挺凉的!听着隆戈!里恰德罗跟你说:‘你们把她送到宾馆,然后看着她!’还是说 :‘你们送她过去,然后在宾馆守着!’?”
  “我记得他说的是后面的那句。”隆戈笑着说。
  “那咱们就可以到楼下的酒吧里去喝点苦味酒了,不是吗?”
  “我觉得没问题,”隆戈说。
  下楼梯的时候他们又碰到了那个长着亚洲人脸的家伙,他从楼下又走楼梯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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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里跟平常一样,口袋里揣着小录音机,一边听一边还哼哼。格蕾塔淋完浴从卫生间出来, 杜里一把抓住她的肩膀,捂住她的嘴,把她按倒在床上,用一把刀顶住她的喉咙。杜里觉得 这个女人害怕极了,因为他感到她的心在咚咚乱跳,还一直不停地喘着粗气。刀片按 在脖子上时,这个蠢女人就叫,按得 轻一些时她就放松,再按紧些,她又绷紧了身子。
  格蕾塔唯一能自由活动的是她的一只垂到床下的手。她的指尖碰到了地毯,在地毯上搜寻着 如发夹、帽针之类的东西。她唯一碰到的是弗兰克让查兹去纽约第五大街买给她的那双普拉 达尖跟皮鞋,鞋跟就像一把尖刀一样。
  格蕾塔使出全身的力气,用右手抓紧那只高跟鞋,把尖尖的鞋跟戳进了杜里漂亮的大眼睛里 ,然后她就像她奶奶一样揉着自己的肩膀——在梅恩的时候,她的奶奶整个下午都在做这个 工作。这时候她听到一个声音,或者没有,一种呻吟,更确切地说是快乐的呻吟声从杜里的 嘴巴里传出来。之后,什么都没有了。只在这个时候格蕾塔才注意看看袭击她的人的脸。她 看到她价值上千美金的鞋子戳在这个家伙的一只眼睛里,他已经平躺在那里一动不动了。鲜 血沿着鞋跟涌了出来,开始在他做过除皱拉皮手术的脸上凝成血块,他的脸比雪儿的还要难 看。
  
  为了买到一瓶老娄
  想要的黑达沃拉
  
  为了买到一瓶老娄想要的黑达沃拉(“记得多看几家,不要见到就买,要买
  新酿的,不 要陈 酒。”),皮皮诺像疯子一样几乎跑遍了半个西西里,在中央宫殿酒店附近是能买到这种酒 的,但那是在威内托大区生产的,正如老娄对娄说的,这就像是买了在卡拉皮皮制作生产的 穆拉诺玻璃。此时,坐在中央宫殿酒店房间里的座椅上,老娄正慢慢地细品着黑达沃拉酒。 “这酒真是不错!”
  皮皮诺坐在老娄身后的椅子上,满意地点点头。他刚刚开始看一本书,在美国的时候很多人 向他推荐这本书,书的开头他非常喜欢:在我年轻的时候,在那段容易受到伤害的时期,我 的父亲给了我一些建议……在他还年轻的时候,他父亲也做过同样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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