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8年第6期
天谴
作者:周建新
酒喝得恰到好处,分手时,大家都心中有数了。求情的话,司马文伯一句没说,自己的观点一点也没有,他把私事化成了公事,不露痕迹地做完了。欲知司马文伯是否能够救出岳山丘,且看下回分解。
第四回 分矿井巧设家宴
中秋,晴空万里。
走出看守所的大门,仰望看碧蓝的天,岳山丘深深地吸了一口自由的空气。外面的世界真好哇。岳山丘由衷地感叹着。
回到野杏村,跨进岳家小楼,喝过一顿压惊洗尘酒,送走那些接他回来的人,岳山丘扑到床上,合上眼睛,进人了深沉的梦乡。
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岳山丘揉揉眼睛,觉得身边缺点儿啥,摸摸大床,好像捉到了妻子裴菲菲的气味,他心里空落落的,一觉醒来,要是有媳妇儿陪在身旁该有多好啊。
离开小楼,踏入村西的荒草甸子,岳山丘看到那里支了好几个帐篷,帐篷外堆了无数的铁架子,岳父正指挥一些工人装车。入狱这几个月,岳山丘与世隔绝了,他根本不知道,这些时,岳父始终住在野杏村,带着钻探队,完成了野杏村钼矿的地质钻探,绘出了一整套矿产资源分布图,正准备打马回山呢。
“爸。”岳山丘唤了一声。
裴工依然忙碌。岳山丘又叫了一声。裴工阴着脸,说:“丢人,我没你这个女婿。”
一个戴眼镜的工程师停下了手里的活计,热情地伸出手:“你就是岳山丘啊?谢谢你发现了这么好的钼矿。”
岳山丘淡淡地笑道:“谢什么,没这堆破石头,我还蹲不了大狱呢。你没看到?我的岳父嫌我丢人啊。”
“他的话你也往心里去?他是个书呆子。以后,有什么事儿,你就找我。”说着,那个戴眼镜的工程师将一张名片塞入岳山丘的手中。岳山丘看了看,知道了他姓杨。
岳父没有时间搭理岳山丘,岳山丘也不想打扰岳父,独自向西山上走去。
这时,岳山丘想起,在接他出狱回村的大客车上,冯瘪谷趴在他耳旁告诉的消息:“咱们的矿,让金标霸占去了!”
坐在矿井旁,安静地守候着,岳山丘那副凛然的样子,活像一只在洞口等着黄地鼠出洞的老猫。
矿洞里,射出了一道灯光,没多久,几个人背着矿石走出来,一张张脸像是涂了墨汁。有个班头模样的人抬眼问道:“找谁?”
“金标。”
“老板在里边呢。”
“告诉他,有个叫岳山丘的,在洞口守着呢,想活命的话,赶紧滚出来。”
几个人进去后,再也没有出来,矿井里死一般的寂静。
岳山丘一直熬到太阳快要落山了,仍没见金标从矿井里出来。妈的,害怕了,不敢出来见我了,狗东西,除非你想饿死在里边。他捡来一堆干树枝,架在矿井口,又走下沟畔,弄来一把青艾蒿。他要狠狠地教训一顿金标。岳山丘点燃了篝火,把艾蒿放在火堆上,要像熏獾子似的,把金标从洞里熏出来。
火光给李开元带来了指路的方向。晚饭的时候,岳山丘没有回家,姐姐着急了,催李开元出去找。李开元想都没想,出了家门,径直走向村西的荒草甸子。
拍着岳山丘的肩头,李开元说:“别太较真儿,我明知金标偷着挖矿,故意没去管。”
“你也学得老谋深算了。”岳山丘说。
“还不都是为了你!”
“让他与我同罪,进去陪我?”
“不,让司马文伯放你回家。”
两个人不约而同地笑了。
被堵在矿井里的金标,一直躲在洞里的暗处,瞄着岳山丘的身影。岳山丘的胆儿忒大了!他担心岳山丘火烧矿井,或者封住矿井,把他们闷死在里边。李开元的到来,让金标捞到了救命稻草,他急匆匆地跑出来,跟李开元打着招呼,身子却想从岳山丘旁边挤过去。
“偷了人家的东西,就想这么走?”岳山丘伸出胳膊。
金标看了看岳山丘的胳膊,没敢去推,停下来。盯着岳山丘的脸说:“山丘,没忘了你是咋出来的吧?”他想拿司马文伯压一压岳山丘。
岳山丘却冷冷一笑:“我更忘不了的是咋进去的!”
尽管金标不敢与岳山丘针锋相对,也是十个不服八个不甘。两个人的僵持,给李开元提供了一个树立威信的好机会,他满脸严肃地说:“你们还有没有王法?这山是野杏村的山,这矿是野杏村的矿,你们谁也没资格拥有,从现在开始,你们谁也不许上山开矿,等我到上边跑回手续再说。”
接着,李开元让金标打发雇来的那几个矿工卷铺盖回家。
岳山丘去了北京。
他此趟去北京,除了想念妻子之外,更主要的是动员妻子回一趟沈阳,从老爷子手里搞来野杏村钼矿资源地质图。没有图纸,盲目地开矿,不知要搭进多少打探道的钱,若能根据图纸一炮轰出钼精,钱像挡不住的洪水涌进来,那多解渴。
裴菲菲在北京开的公司生意很旺,已经有了几项国际贸易,甚至做起了有色金属的交易。员工们大多都没见过老板的丈夫,裴菲菲逐个给引见着,很虚荣地介绍自己的丈夫是省城的机关公务员。妻子的业务太忙了,怀孕几个月了,还挺着大肚子东跑西颠,岳山丘心疼妻子,寸步不离地陪在身旁。忙了半个月,裴菲菲才抽出时间,两个人动身去了沈阳。
没想到,就在这不长的时间里,野杏村义发生了惊变。
谁也不知道,电业局的人为什么变得勤快了,给野杏村又架设了一条高压线,而且一直架设到西山坡上。直到有一天,西山脚下白花花地立起简易房,有上百人在进进出出,李开元才弄明白,这些人不是给野杏村谋福利来了,百里之外的矿务局相中了野杏村的钼矿资源,设点采矿来了。
开山的炮震得野杏村直颤抖,五六个竖井齐刷刷地立在山坡上,扒开十几米深的岩石,就见到乌黑发亮的矿石了,一辆辆重型装载车拉着这些矿石,呼啸着向百里外矿务局的选矿厂跑去。
其实,这是矿务局蓄谋已久的事情,包括请裴工,请钻探队钻取岩样,绘制矿产资源的分布图,都是矿务局出资。趁着野杏村的人还没弄懂是怎么一回事儿,矿务局已经开始了大规模的采矿。
李开元带着村里人阻止过,却被带着矿务局长在乡里现场办公的县委书记撸得个鼻大眼小。乡党委书记庄子明替李开元申辩一句,说矿山在野杏村的地盘上,要一些占地费也是正常的。县委书记说,无论地上还是地下的资源,都是国家的,再提无理要求,就地免职。官大一级压死人,吓得庄子明立刻瘪了。
多说无益,李开元气呼呼地回到村子,虽然不带头闹了,暗地里依然鼓励村里人拦车挡道,找矿务局的麻烦。闹得最欢的是金标,直闹到矿务局把他那一百来车矿石全买走了,手里头实实在在地捏了二十来万,才肯罢休。有了钱,胆子就大了,金标又扎进岳山丘开凿的矿井,没日没夜地掏矿石。
这时候,李开元更思念岳山丘了,如果岳山丘在家,耍出他那股蛮劲儿,横竖不让他们进山,野杏村不至于吃了这么多亏。矿务局知
[1] [2] [3] [4] [5] [6] [7]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 [24] [25] [26] [27] [28] [29] [30] [31] [32] [3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