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6年第4期
巴黎惊魂
作者:[俄罗斯]达里娅·东佐娃 著 张少华 译 张诗燕 校
“星星,”玛莎突然说道,“当人死后,星星就成了他的亲人。”
“并责怪亲人大手大脚,”金尼斯嘿嘿笑起来。
谢琳娜疲倦地叹了一口气。
“让我在这儿睡觉吧。”
“那要准备铺盖。”娜塔莎说。
“我和她睡。”奥克萨娜自告奋勇地说。
“那你可听不懂她说话。”季马反对道。
“没事,病人的话听得少,病才治得好。”我们的外科医生挥手说。
说着她小心翼翼地搀扶着谢琳娜上楼去了。
第十三章
由于服了许多安眠药,女客人还在静静地睡着。季马不知溜到什么地方去了。我和娜塔莎久久不能平静。
“听我说,”女友说,“你到卓尔施那儿去一趟,让他了解一下龙恩家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我认为这主意非常不错,于是就去发动汽车。
局长的心情很糟糕。他的女秘书巴列洁笑着跟我们讲述了事情的原委:
“早上九点钟局长身体有些不舒服,折磨了局长先生一个半小时。刚刚好了些,电话铃响了,”巴列洁快活地笑道,“有个老太太跟局长先生说,十天前她的女儿失踪了。还详细地描述了她的模样:褐色的眼睛、淡黄色的鬈发。而接下来就开始胡说八道了:身高三十五厘米。为了使她不再纠缠下去,局长要她来局里当面讲,并把失踪者的照片带过来。所以,你瞧,老太太刚刚在这儿呆过,并留下了几张照片。我简直不知道,如何把这些照片交给局长,也许,你来救救我,不然他会打死我。主要是已经作为来文记录在案了,现在需要给出书面的工作报告。”
说着女秘书递给我一个信封。我抽出照片一看,不由得放声哈哈大笑起来。原来是一只漂亮的马耳他狗。
“如果你知道了她的名字,你还要笑!”
“叫什么?”
“巴列洁。”我差点笑倒。
办公室的门被猛地打开,卓尔施一副凶巴巴的样子出现在门口。
“达莎,”他说,“什么时候都少不了你。”
“很有趣,”我深感委屈,我挤进了他的办公室,“对了,今天是不是有个丢了女儿的老太太给你打过电话?”
“是啊!”
“嗯,她送来了照片。”
卓尔施朝信封里看了一眼,恶狠狠地盯着那张放着轻便文件夹的桌子。在经过了那次事件——局长把一个铜镇纸扔到检察院工作人员的头上之后,巴列洁就开始留意,不让他的手边放任何沉重的、锋利的、带刃的或带尖的东西。卓尔施又瞟了一眼桌子,喊道:
“巴列洁!”
“什么事,头儿?”
“我今天度过了一个有趣的早上,听取了一只蠢狗的身体特征,我希望,你不要把我的这一行为记录在案。”
巴列洁低下头。
“你走开,”卓尔施低声说,“手下的人快把我折磨死了。而你为什么又来了,这次要把谁从国外弄进来?”
我试着平静地跟他解释这次来访的目的。局长大声地叹了一口气:
“有意思,你把我们的警务工作想成什么了?我没有权利去私闯民宅,质问一声:你们这里出什么事了?如果正式传唤的话,那倒是可以。你自己给谢琳娜的母亲打个电话吧!她大概也在为女儿的离家出走而担心,你想安慰她是很正常的。但你饶了我吧,我现在忙得焦头烂额。胡奇在那里过得怎样,给它准备的甜食全都吃光了吗?”
“差不多吧,孩子们也在帮着吃。”
卓尔施热情地把我送到出口。我觉得,他这么客气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想确认我已经老老实实地离开了这栋大楼,而没有在走廊里四处溜达,企图打听龙恩的事情……
家里洋溢着祥和的气氛。谢琳娜还在睡觉,孩子们在院子里给斯纳普洗澡。拴在不远处的斑蒂号叫着,期待着加入这一行列。娜塔莎和奥丽娅逛街还没回来,而季马不知溜到哪儿去了。客厅里只有阿卡奇一个人孤零零地在看电视:
“妈妈,”他高兴起来,“你去哪儿了?”
我只好跟他讲了拜访局长一事。阿卡奇哼了一声:
“也许,谢琳娜吸毒?要知道,为一时之欢有多大的危害呀?她是烟抽多了,还是药吃多了,才看见了妖魔鬼怪、行走的死人和凶恶的僵尸。”
这种想法很有意思。吸毒!为什么不会呢,我也不是完全了解这个姑娘。但卓尔施是对的,应该给她家里的人打个电话,说不定他们正在找她呢。
一个悦耳的低沉洪亮的声音接了我的电话:
“喂。”
“龙恩夫人吗?”
“不是,我是她的女儿卢伊莎。”
“我是达莎,还记得吗?我到你家送过烟盒。”
“记得,记得,当然记得,我认得您。妈妈身体不好,不能接电话。”
“其实,我可以把一切跟您讲!今天早上吓坏了的谢琳娜跑到我们这儿来了。昨天晚上她是在大街上溜达度过的。昨晚好像什么东西吓着她了。她现在还在睡觉。”
卢伊莎一言不发。她没有任何反应使我感到很惊讶,于是我果断地说:
“你告诉我,你妹妹从没吸过毒吗?她讲的一些话像是呓语。比如说她在客厅里遇见了已经去世的龙恩,龙恩还把她狠狠骂了一顿……”
卢伊莎没有礼貌地打断了我的话:
“请告诉我地址,我马上就到,最好当面谈。”
我看着儿子说:
“要知道,你大概是对的。我刚一提到吸毒,她就吓坏了,已经在往这里赶。”
阿卡奇向门口走去。
“谢琳娜真可怜,她的亲人如能帮她一把,也许还能戒毒。”
卢伊莎也许雇了架飞机。不到十五分钟,她就已经跑进了前厅。
“谢琳娜在哪儿?”
我再次感到惊讶,姐姐和妹妹多不一样啊。谢琳娜即使穿着脏裙子、头发蓬乱、没有化妆,也毫不影响她的美丽。而头发梳得倍亮、身穿高档丝绸套装、戴着卡地亚耳环、拎着蒂凡尼小包的卢伊莎,看起来却像个漂亮的乞丐。她的上衣不太合身,掩饰不住她那粗腿大手和皱巴巴的小包。手指短粗,宽宽的指甲好像涂上了指甲油,方头方脑的。只有嗓音不错,轻柔而又洪亮,迷人的女中音。
“谢琳娜在哪儿?”
“还在睡觉。”
卢伊莎轻松地吐了一口气。房间里弥漫着难堪的沉默。
“也许,给您来点咖啡?”我还没忘记尽点地主之谊。
卢伊莎摇了摇头,继续保持沉默。气氛变得很尴尬。
“我想,应叫谢琳娜去看看家庭医生,”我试图和她继续对话,“如果及时治疗,送到医院……”
卢伊莎打断了我的话:
“她既不吸毒也不酗酒,妹妹所说的都是真的。”
我惊讶得目瞪口呆,这样一来,又冒出来一个精神病,他们全家大概都疯了。
“你是说,昨天你的父亲回到了家里,把家里的人严厉训斥了一顿?”
卢伊莎点头道:
“我知道,这令人难以置信。我们自己到现在也没缓过神来……昨天,九点钟左右,皮耶尔带来了蛋糕,于是我们坐到桌边开始喝茶。妈妈不高兴,一个人呆在一旁。于是她看着蛋糕说:‘你们想啊,父亲走进来会生气:蛋糕平时……’”
还没等不幸的龙恩夫人合上嘴巴,一个声音就在她身后响起来:“这是在干什么,全都变了样,浪费了多少钱哪。”
一开始所有的女人都笑了起来,以为是皮耶尔在跟她们开玩笑。但卢伊莎的丈夫嘴巴却无声地动了动,而且还吓得脑袋直晃。卢伊莎和卡罗琳转过身朝门口一看,也吓得愣住了。弗朗西斯科·龙恩气急败坏地挥舞着双手向他们走来。卡罗琳开始歇斯底里的乱喊乱叫,卢伊莎大哭起来,而皮耶尔张口结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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