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6年第4期
巴黎惊魂
作者:[俄罗斯]达里娅·东佐娃 著 张少华 译 张诗燕 校
“天哪,我拿了些破衣烂衫,给他们寄张支票总行了吧。”
“别忘了还有水桶和拖把!”
“可我把它们搁在台阶上了。”
卓尔施双手一摊:
“你是放了呀,但有人把它偷走了。”
于是,卓尔施长时间地教训我,说我不成体统。这时,幸好奥克萨娜来了。但还没过五分钟,他们就找到了共同语言,不让我干一切:不准起床、不准走动、不准看书、不准打电话、不准看电视和不准会客。
“脑震荡,”朋友郑重其事地说,“能引起严重的并发症:头痛和……”
“唉,这是针对还有大脑的人说的。”阿卡奇叹息道。
“还有,”奥克萨娜并未就此罢休,“饮食很重要。要吃点好消化的,不要吃油腻的和辛辣的。”
“要吃菠菜汤。”奥丽娅建议。
“对,”医生高兴地说,“非常好!菠菜富含维生素。不要吃巧克力、冰淇淋,并且要戒掉烟酒。”
第二天午后,我正躺在床上看自己喜爱的侦探小说,房门轻轻地开了一条缝,我飞快地把书塞到被子下。进来的却是怯生生的比特犬。
“斑蒂,小家伙,过来。”
斑蒂早有准备地跳上我的床,用它那光滑的皮毛蹭我。我又拿出侦探小说看起来。房门又吱的响了一声,我头也没抬地说:
“进来,斯纳普。”
但这次进来的是玛莎。
“啊哈,你在看书。奥克萨娜可是不让你看的。如果你能帮我一个忙,我就谁也不告诉!”
受害者看着讹诈者:
“帮你干什么?”
“妈妈,我正在写一篇关于后罗曼语系的报告。”
“那好吧,走吧,我还没忘光。”
我们前往玛莎的房间。那里简直乱得一团糟。圈椅里扔着牛仔裤、上衣和衬衣。书桌上的书和本子堆得像小山似的。床边丢得满是磁带和录像带,地毯上到处是乱七八糟的东西:梳子、防晒霜、电视遥控器、插着织针的线团。
“玛莎,”我实在很生气,“你这里简直像猪窝!”
“妈妈,”姑娘叽叽喳喳地说起来,“根本没有时间。作业又这么多,我还和金尼斯报名参加了兽医大学的学习班。那里可有意思啦!等着,现在我给你看狗的消化道图解。”
说着她就跑到书架旁,一脚踩在地上打开的防晒霜上,白腻腻的防晒霜流到地毯上。玛莎拍手叫道:
“我是无意的。”
“粗心铸大错。”
玛莎拿起防晒霜的瓶子,晃了两下:
“喏,全流光了。里面什么东西在响?”
我接过瓶子晃了晃:
“不知道,大概是指甲油防干球那样的东西。”
“为什么,为什么要放进去呀?”
“喏,晃动指甲油瓶子,防干球就会跟着晃动,把指甲油混合均匀。也许防晒霜里放的也是这种防干球。”
“从来没见过。”
“算了吧,应该把这儿稍稍收拾一下,不然索菲娅该有意见了。”说着我试着把地上的防晒霜搞干净。
“不,我想看看这些防干球,”玛莎倔强地说,一边拿了一把剪刀对着这个倒霉的小瓶子乱戳一气。
有时玛莎仍像一个三岁大的孩子。我叹了一口气,开始把地上的东西捡起来放到柜子里。
“妈妈,”姑娘急促地说,“妈妈,你看,多漂亮的小球啊。”
在书桌上的一摊防晒霜中躺着美丽动人的钻石。当然,钻石是极易伪造的。但这些被弄得脏兮兮的钻石,看起来非常逼真。在桌上台灯的照射下,它们散发着七彩的光。我慢慢地拿起了一颗,向窗户走去,站了一会儿,便用它在玻璃上划了一下。窗户上出现的一道深痕说明这是货真价实的钻石。
天哪,这要值多少钱哪!简直就是找到了阿里巴巴的宝藏。这就是神秘人搞坏果酱和酥饼,翻来覆去要找的东西;这就是他们向奥克萨娜索要的东西;这就是所谓的“泪珠”。剩下的只需要搞清楚,是谁把这些钻石放进防晒霜里的,又是谁在东翻西找,这笔财富又属于谁?
“怎么,这是钻石?”玛莎问。
“好像是。”
于是,我们走到浴室,仔细地把它们清洗干净,擦干之后数了数,一共是十八颗晶莹剔透的大钻石。很难估计,这笔财宝究竟值多少钱!
我从玛莎那儿找了一个装过薄荷糖的铁盒。我先在盒底放上棉花,然后把钻石放进去。我拿着铁盒,对女儿说:
“玛莎,你能保守秘密吗?”
“瞧你说的,”姑娘撅着嘴,“如果没必要,我才不会多嘴。”
我叹了一口气,的确如此。只要想想娜塔莎丈夫去世的那段日子就知道了。那时这个勇敢的孩子帮着我的朋友,对一些事情守口如瓶,连我也不告诉。不错,玛莎是靠得住的。
“对不起,我亲爱的,我根本没想气你,只不过说说而已。好了,不要对任何人讲这些钻石。有人早就在找它,为了得到钻石他们会不顾一切。”
“所以他们才在果酱里翻找?”
“我想是的。犯罪分子以为我们把钻石藏到了储物罐里。金尼斯也因此坐了牢。我可不想让他们猜到,钻石在我们手中。我倒希望我们一无所知……”
“妈妈,那究竟是谁在东翻西找啊?”
我沉重地叹了一口气:
“不知道,孩子。很可能是我们身边的人。这个人有计划地在屋里翻找已经很久了,而且多半是在晚上。”
“你这不是在怀疑奥克萨娜阿姨和金尼斯吗?”
“不,亲爱的。他们自己也在为此事而难过呢。”
“那么,会是谁呢?娜塔莎阿姨?阿卡奇和奥丽娅?卓尔施局长?也许,是索菲娅、路易或者逸夫?季马?”
我陷入了沉思。怀疑他们是可笑的。最值得怀疑的是季马。但是,要知道,酥饼和果酱被搞坏的那天晚上,他正在拉丁区狂饮。万一是外面的歹徒定期钻到屋子里来的呢?他偷偷钻进来,又悄悄溜出去,连续好多天?不,这不可能。首先必须搞清楚,这些钻石是怎么跑到防晒霜里面的,又是谁在寻找,它们又属于谁。
在得到玛莎保守秘密的切切言词之后,我向书房走去。这里曾经安装了一个小保险箱。但安在哪,只有我和娜塔莎知道。孩子们和来的客人没人能想到,在《东方古代思想家》的书卷后隐藏着一扇小门。而且还应知道如何推开书架后的墙。但即使发现小门,没有钥匙也是打不开的。可以说钥匙就放在非常显眼的地方,但是谁也猜不到究竟放在哪儿。书桌上有一个小地球仪,如果按动它底座下的按钮,半个壳体就会打开,就是在这个独特的盒子里存放着钥匙。
我把钻石藏在一堆旧书信下面,然后思虑重重地向客厅走去,在客厅的沙发上坐着疲惫不堪的奥丽娅。
“我浑身没劲。”
“怎么,吐成这样了?”
“太可怕了。对什么都过敏:看不得颜色、闻不得气味、听不得声音。也就不去想,究竟为什么累成这样。昨天阿卡奇亲了我一下,我就立即跑到洗手间去了。他现在还在生闷气,说什么一个好老婆不会对自己所爱的丈夫感到厌恶。”
我笑了起来:
“那你所爱的丈夫呢?”
“在院子里给斯纳普洗澡,金尼斯抓着斑蒂,免得让它跑了。”
“不是刚刚给它们洗过澡吗?”
奥丽娅挥手说:
“瞧你说的,它们身上的狗骚味多大呀。”
我轻声笑起来,应该去问问奥克萨娜,怀孕“中毒症”要持续多久。的确,儿媳的脸色不太好。面容苍白、眼眶发黑、双颊塌陷。
“奥克萨娜去哪儿了?”
“她和娜塔莎去给阿卡奇买礼物去了。”
天哪!瞧我这个妈当的!要知道明天就是九月二十九日,阿卡奇的生日。怪不得路易拖出了做蛋糕用的大模子。大家都记得孩子的生日,惟独他老妈忘了。准确地说,不是他妈而是一个狠心肠的人。奥丽娅纳闷地看着我:
“怎么不做声了,大概把他的生日给忘了吧!”
“才不会呢,”我假装气呼呼地说。
“忘了,忘了,”眼光犀利的奥丽娅挖苦道,“你还记得,上次十月十三日你是怎么给我祝贺生日的?”
记得,有这么一回事。谁不犯错呢,那次只是把她的生日给记混了。十月十三和十一月十三,多大回事嘛,我又不是故意的。我那次送的礼物可是漂亮:一个声光水晶玻璃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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