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6年第4期
巴黎惊魂
作者:[俄罗斯]达里娅·东佐娃 著 张少华 译 张诗燕 校
“你瞧,”奥丽娅快活地说,“现在真是全了。你这副模样太绝了,连斑蒂也认为:它面前是个垃圾桶。”
第二十一章
耀眼的灯光刺醒了我。没拉窗帘的窗户外一片漆黑。我还没来得及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两只精致的带跟鞋便径直落在被子上。
“这是什么?”
“是我的鞋呀。”
“这又是什么?”
接着又飞过来一个包。
“唉,真见鬼,在干什么。为什么半夜三更把人吵醒!这是我的包。”
“现在请回答,你的这些小道具怎么自个儿躺在街上……卡特英的尸体旁?”
我无话可说,卓尔施俯下身,继续心平气和地说:
“我应该以杀人罪逮捕你。”
“你胡说些什么呀!什么杀人罪?”
“妈妈,我求求你,你还是把真相讲了吧。”阿卡奇说。
这时我才发现,家里的人都跑到我的卧室来了。奥克萨娜、奥丽娅、娜塔莎、玛莎和季马,所有的人都穿着睡衣,睡眼惺忪。最令人发笑的是金尼斯,怎么也不敢相信,他居然穿着身带卡通图案的睡衣。就这样,所有的人在这里像野猪一样摆开阵势,向我展开进攻。
“怎么,大半夜的你就可以审问人?”
卓尔施的脸涨得通红,和胡奇惊人地相似。
“妈妈,别再大喊大叫啦。”阿卡奇发怒了。
“可以把你送到监狱去。”娜塔莎说。
“为什么呀?”
卓尔施从兜里掏出个便条本:
“这是住在那条街二号楼七号住宅的,一个名叫安德的五十七岁的法国人的目击证词……”
他开始念起来:
“晚上我听见外面传来一阵叫喊声,我从窗户探出头一看,两个妇女正在厮打。其中的一个抓住了另一个的一条腿。她们打了几分钟,随后那个先动手的女人把受害者搞翻在地,割下她的头。在我打电话报警时,那个凶手就跑了。”
我坐起来:
“他是个蠢货,白痴。怎么能编出这样一个故事?卡特英自己摔倒了,不知被什么东西划破了喉咙。”
卓尔施点了点头:
“同意,同意。目击证人也有些胡诌。当我们看见卡特英被子弹打穿颈静脉,我们就明白了。”
“被子弹打穿?”
我想起来了,在那个不幸女人摔倒前传来的一声闷响。
局长坐到圈椅里,家里的人围在他身边。
“当警察拿来一双鞋和装有达莎证件的小包时,你想我有多惊讶。幸运的是,刑警队非常了解她,大家都知道,这位夫人又去装英雄保罗了。”
“快把一切讲出来。”娜塔莎说。
我叹了一口气,开始赎罪。朋友和家里的人听得张口结舌。局长则不以为然地不时干咳几声。我终于讲完了。卓尔施响亮地擤了一下鼻涕,折好手绢,激动地说:
“现在,大家都明白了,把这个福尔摩斯放出去是不行的。为这件事,已经出了不少人命,我特别不希望,下一个就是达莎。”
就这样,我被软禁在家里。当阿卡奇得知我的车停在麦当劳旁整整一夜时,他大发脾气:
“真有你的,”他怒吼道,“沉迷于去搞那些要人命的事情:先是去吃那可怕的馅饼,然后又去充当私家侦探,什么都忘到了脑后。”
“是的,”没料到季马也嚷嚷道,“这太不负责任了。”
我吃惊地看着这个食客。他还从来没敢批评过我。
九月二十九日按部就班地到来了。大家向阿卡奇祝贺生日,我送给他的礼物只有一个甜蜜的吻,他有分寸地沉默着。正当我们准备喝晚茶、抬出蛋糕时,卓尔施来了。
路易的手艺好得难以置信:烤出来一个三层的奶油蛋糕,上面还装点着一个糖人,小牌子上写着“阿卡奇”。
“哦,小人多漂亮啊!”玛莎尖叫道,“我可以把它给吃了吗?”
“那可不行,”奥丽娅反对道,“吃掉丈夫是妻子的义务。不过,如果你想吃的话,我只把糖人的脑袋咬下来,剩下的给你。”
这时门铃响了,季马跑去开门,不料脚绊住地毯一角,一个趔趄,摔倒在沙发和桌子之间。高兴的胡奇以为这又是什么别出心裁的好玩游戏,企图爬到他的背上去。卓尔施拎起小狗。季马哼哼着从地上爬起来。
“只是我摔倒了,还好没打破其他什么东西。”
“喂,”金尼斯插嘴道,“也许,你应买个护膝和头盔?知道不,曲棍球队员就是如此打扮奔来跑去的!”
季马恶狠狠地瞪了小伙子一眼,打算反唇相讥,但卢伊莎进来了。
“哎,”我很高兴,“想喝点咖啡或是茶?”
矜持的姑娘非常腼腆:
“你们,好像有家庭节日……”
“没事,没事,”阿卡奇高兴地说,“蛋糕很大,够吃。”
于是我们坐到桌边,先按法国的习俗喝葡萄酒,然后又按俄罗斯的习惯喝茶吃蛋糕。一个大蛋糕几乎快吃完了,但的确够吃,连每只狗都分得了一块。
“反正我一年才过一次生日。”那个今天受到祝贺的家伙自我辩解道,一边把一朵奶油玫瑰喂给胡奇。
等到大家开始抽烟时,卢伊莎朝我走来:
“我家又被翻了。有人翻遍了妈妈的衣柜,还把鞋跟都给拽下来了。”
我心里清楚,这个神秘的窃贼在找什么。
“哦,您家有祖传的首饰吗,藏在哪儿?”
姑娘笑了起来:
“妈妈有非常漂亮的祖母绿项链、戒指和手镯。这独一无二的三件套是我曾外祖父送我曾外祖母的。虽然样式太老,但宝石还是很漂亮。据我所知,妈妈只在她结婚的那一天戴过一次。还有一些戒指、白金手表、珍珠项链、耳环……这些都放在妈妈的卧室里,梳妆台上。”
“你家还有谁有钻石?”
“谢琳娜十四岁时,外祖父送她一枚钻戒和镶钻石的耳环,在我十六岁时,同样也送给我这些东西。妈妈还有一个圆相框,顶上镶着一块很大的水晶石。总之这些珠宝首饰都是外祖父母留下来的。他们不喜欢钻石,认为祖母绿才是家庭的吉祥物。”
“也许,你父亲买了一批钻石,不是指首饰,是指石头——这么说吧,没加工过的。”
卢伊莎大笑起来:
“爸爸眼里只有钱,还说最好把钱存入银行。”
“哪家银行?”
“能存到哪!半升或三升银行。当然这是开玩笑。但他从来没买过钻石,也从来没送过谁钻石首饰。你看,我过十五岁生日时,他送了巧克力,还说过生日真是愚蠢,因为人又向坟墓跨近了一步。我为什么记得这么清楚,因为那是他记得我生日的绝无仅有的一次。小时候,我连过生日都不知道。小学一年级,同桌过生日邀请我时,我不知有多么惊讶。真是好极了:很多礼物、一起跳舞……现在我还记得我当时有多欣喜,但事后又嫉妒得要死。回家后我在妈妈的卧室里号啕大哭。于是那年我过生日时妈妈就瞒着爸爸,带着我和谢琳娜在外面吃了一顿,还送给我一只长毛绒玩具熊。”
“你爸爸真是个怪人。也许,你不知道,万一他把钱换成钻石,存到银行保险箱中了呢?”
“那不可能,他从来不租银行的保险箱,因为租金太高了。所有值钱的东西都放在家里,有些在卧室里,有些在书房里。总之,所有的闲钱他都投到自己的公司里了,他经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就是:‘钱要比人多干活。’所以投资钻石不是他的爱好。”
“你们在密谈什么?”季马走过来。
“在谈钻石。”卢伊莎一本正经地回答。
“你家有很多?”小伙子来劲了。
“那可是的,整整一大盒,十八颗,每颗都有鸽子蛋一般大。”卢伊莎在开玩笑。
“那这些宝贝藏在哪儿?”
“先要进入厨房,再到洗衣房,那里有一台非常破旧的洗衣机。把它的后盖打开,在绝缘层下就放着一个小匣子。”
“季马,”阿卡奇喊道,“过来一下。”
小伙子走了,卢伊莎嘿嘿笑起来:
[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 [25] [26] [27] [28] [29] [30] [31] [32] [33] [34] [35] [36] [37] [38] [39] [40] [4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