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6年第4期

巴黎惊魂

作者:[俄罗斯]达里娅·东佐娃 著 张少华 译 张诗燕 校




  “你真是个蠢货。”玛莎生气地说道。
  奥克萨娜满意地叹了口气,终于有另外一个人,而不是金尼斯在骂季马是蠢货了。
  季马生气地离开饭桌:
  “少给别人起绰号,管好你自己就行了,美人。你时时刻刻都在对母亲撒谎。臭猴子。”
  玛莎气得脸色发白,只有一双耳朵还是红的。
  “我撒谎?!我可什么时候都不会说假话。”
  “唉哟哟,”季马毫不嘴软,“那你为什么星期二十一点半的时候在糖果点心店吃蛋糕?恐怕旷课了吧?”
  “那你怎么也在那个糖果点心店里呢?”阿卡奇冷冷地问。
  “够了,都打住吧。”奥克萨娜企图使所有的人都安静下来。
  “我什么课也没旷,舞蹈艺术课取消了,老师病了。”玛莎辩解道。
  “玛莎什么时候都不会撒谎,”金尼斯义正词严地声明,“永远都只说实话。”
  “你闭嘴吧,未婚夫,”弃儿终于勃然大怒,“怎么她向妈妈老老实实讲了你们晚上干的什么?哈哈,他们在兽医学院压马路!恐怕你们在角落里压在了一起吧?”
  金尼斯马上把一杯矿泉水泼向季马。小伙子开始用餐巾纸擦脸,餐厅突然变得寂静无声。我紧张得不得了。
  “季马自己总是撒谎,所以才指责别人撒谎。”
  “我什么时候撒谎啦?”小伙子开始反击。
  “经常。比如,对我们说在公司上班,而每天都只是在街上闲逛。比如,不久前去了电影院,去了展览会,去了饭店,随便什么地方乱跑,只不过没去上班。”
  “多荒唐啊。”
  “一点也不荒唐。你还说,公司要你来实习,又是在撒谎。是瓦兹拉夫给你寄的邀请信。”
  “他是谁呀?”
  “你从哪儿知道的?”奥丽娅和娜塔莎异口同声惊讶地问道。
  “瓦兹拉夫,有前科的波兰人,黑户。最有意思的事情你们还不知道。我们的客人每到晚上就偷偷溜出房间,顺着花园的梯子爬下去,不知跑去干什么了。星期天凌晨他就呆在瓦兹拉夫家里。我是从一份私人侦探的调查报告里知道这一切的。”
  “是吗,”季马拉长声音说,“别人抓住了你的尾巴,恐怕你就讲了自己的肮脏下流事。”
  “不要流里流气,”我发怒了,“你利用我们的好客之心,去干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把我们也牵扯进去了。有一天晚上你跑出去了,卢伊莎就被人打得遍体鳞伤。于是,她醒过来就对我讲了是你打的她,而且还是用脚踹的。谢谢你建议把一切都告诉卓尔施,我现在就给局长打电话。而且今天有人试图害死卢伊莎的时候,你跑到哪儿去了?”
  餐厅里的人都大吃一惊。
  “怎么害死?”奥丽娅问。
  “很简单。有人往她静脉里注射破坏心律的药。幸亏护士及时发现了卢伊莎情况不妙。现在她在复苏科,还活着。很快就能说话了,所以我希望我们能知道更多有意思的东西。”
  季马慢慢地站起来,朝我走过来。
  “你在胡说什么,你的确是在丑化我,说我是被别人雇用的杀手。怎么你还要把这些蠢话向卓尔施胡扯?”
  “不,”我笨嘴拙舌地说,“我暂时还没说,但肯定会给卓尔施打电话,就现在……”
  协议没有达成。不知什么东西掐住了我的喉咙,使我喘不过气来。太阳穴顶着一个冰凉、有股讨厌的铁味的东西。我还没搞清楚是怎么回事,就感到一种神秘的力量把我从桌边提溜了出来,推向沙发。
  “所有的人都给我坐着!”季马号叫道,“真正的绑架。离我三个十字架远,别耍花招,香蕉精。你们的妈妈,将穿上木头短呢衣。明白吗,撞坏了的破马车、傻子扑克J?而你,”他粗鲁地把我的脖子猛地一掐,“不要回头,卑鄙可耻的东西。”
  我甚至不知道,家里的人对什么更惊讶一些:是顶在我太阳穴上的手枪,还是他不知所云的话。
  “怎么,”看见周围的人目瞪口呆,季马嘿嘿笑起来,“怎么呆住了,黑话!自投罗网!算了,算了,就这样吧,我们用你们的语言谈一谈,按你们的思维你们是不会明白的。大学里没教会你们,嫩了点!”
  跟原来一样,我们还是不大明白正发生的事。
  “那么,这样吧,”季马决定道,“你们谁也不准出声。而你,发情的公鲑鱼。”他用手指指着金尼斯,“把窗帘上的绳子解下来,把亲人和朋友们捆起来。”
  金尼斯一动不动。季马扳起手枪扳机。我听见一声特有的响声,便像个疯子一样地喊叫起来:
  “金尼斯,我亲爱的,按他的话做吧!”
  “正确,”季马称赞道,“听这个夸夸其谈的婆娘的话吧,她不会害你的。”
  男孩慢慢地站了起来。
  “老实点,”歹徒警告他说,“别耍花招,否则大婶就变成死人一个了!”
  金尼斯开始抽那根扎窗帘的带流苏的绳子。
  “好,”当男孩做完后,季马满意地点了点头,“现在所有的人都坐在椅子上,你把她们的大腿骨和爪子绑起来,也就是把手和脚绑起来。要好好地绑,不要装傻。”
  “过来。”恶棍对男孩喊道。
  金尼斯极不情愿地走近季马。
  “谢谢你,”季马说,狠狠地给了他一嘴巴。少年脸上淌着血,栽倒在地上。奥克萨娜吓得惊叫起来。奥丽娅倒吸了一口气。季马也没放过我,用一只手检查所有人的绳结,然后又把我和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的金尼斯捆上。
  “放过孕妇吧。”阿卡奇挤出一句。
  “没事,又不是阔太太。都给我闭嘴,听着。谁也不会来帮你们。路易、索菲娅去给猫治伤去了。只有我们在这儿,正好谈一谈。”
  房门轻轻地吱呀作响,从门缝里钻进来快活的胡奇。它兴高采烈地跑向季马,开始撒娇。小伙子狠命地踢了哈巴狗一脚。费多尔·伊万诺维奇便古怪地呜咽着,像具死尸歪倒在一旁。我们所有的人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好样的,”恶棍称赞道,“很快就学会了沉默。现在痛痛快快地说吧,泪珠藏在哪儿?”
  我试图保持高傲的沉默,但是太阳穴又抵上了一个铁家伙,一个声音立即响了起来:
  “钻石在这儿,在家里。”
  “好。”
  季马走近玛莎,用手指弹着她的鼻子。
  “原来如此,小家伙,现在让妈妈来说,该去哪儿,该把什么拿来。你赶快去,来回给你五分钟。到时不回来,就得和你妈妈说拜拜了,我一枪打死她。再晚五分钟——我就打死这只怀孕的母猫。如果你跑去报警,我就杀了所有的人。为了没有诱惑,我们这样做,”说着他就割断了电话线。“好了,妈妈,说说看,小姑娘该咋办。”
  “玛莎,”我用发抖的声音说,“钻石在保险箱里,这是……”
  “我知道,”女儿打断我的话,“在书后,钥匙在地球仪中。”
  说着她飞快地跑上二楼去了。
  “你去找吧,”季马吃惊地说,“不论我怎么找,还是没能找到保险箱,脱帽致敬,你们藏得很好,真有一手。就是说,你们很关怀小石头,哎哟,偷东西不好,拿别人的东西是一种罪过,应当还回来。而你,”他看着苏醒过来的金尼斯,“可惜没时间使你变聪明,蠢货。说声谢谢,音乐首饰盒对你不合适。而医生,”他看着奥克萨娜,“你可以回去了。没人再需要你了,滚回家去吧,病人恐怕要流泪了,医生跑到哪儿去了呢。”
  传来沉重的脚步声,闯进来满头大汗的玛莎,手里紧紧抱着一个小盒子。
  “好样的,跑得倒是挺快,”季马得意地微笑着,“过来,听话的孩子,坐到椅子上。”
  玛莎恭顺地咚的一声坐下了。歹徒结结实实把小姑娘捆绑住,打开铁盒子,认真地清点着钻石,满意地哼了一声:
  “一颗不少。好吧,请允许我告辞。你们的好客之心实在是宏大无边。”恶棍又开始文绉绉地说,但这更令人厌恶。“我什么时候都不会忘记在这亲爱的房子里度过的美好日子。”
  歹徒伸直他那只拿着手枪的手,敏捷地开了几枪。我们吃惊地看着枝形吊灯,只见半圆形的灯罩一下子迸裂开来。季马好似神枪手。看见我们吃惊的面孔,恶棍哈哈大笑起来,大声恫吓着,跑出门外。过了一会儿,我们听见摩托车的怒吼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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