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7年第5期
秘密特工
作者:[英国]斯特拉·里明顿 著 马道珍 陶 竹 译
之前她为什么没有关注这一点?这很明显,她一直都是知道的。当欧菲兰起身,走到门口,对赖安说话,那个所谓的等在走廊里的学生,但是她却没有听到有其他声音说话。因为,当然,那儿根本就没有人。
欧菲兰站起身是为了转移视线以掩饰对她所说的某件事的反应。当时他们讨论的什么内容让他作出了如此反应?他们没有讨论任何事,她意识到,当时她正在读名单上的名字。帕特里克·都布森、朱迪思·斯普拉特、汤姆·达特默斯等等。很明显,就是那个令欧菲兰不安,足以让他尝试分散她的注意力。
欧菲兰知道这个名单中的某个人。
她合上眼睛,但是白天的一幕幕情景却不断浮现在她的脑海里。可是她太累了,无法集中思考其中的某一个细节。早晨她将重新开始思考。
直到那时她才想起忘了给母亲打电话。
十五
第二天上午九点十八分,莉兹在克罗登旅馆的餐厅里喝完了咖啡,准备退房,然后开车去机场。而此刻,守在多萝西·菲尔德曼公寓里的监视者给戴夫·阿姆斯特朗打了个电话。戴夫正在泰晤士大厦的办公室里书面报告他那一趟没有什么结果的北方之行。
“‘杏仁软糖’还没来上班。”监视者说。
“也许他迟到了。”戴夫说,一句话写了一半被打断,他感觉有些气恼。对他来说,写报告是最糟糕的事情。
“他以前从不迟到。我们本以为你想了解这一情况。”
“好的,”戴夫突然留意起来,因为他意识到他们说的话没错。索海尔一直都很守时。“十分钟后给我电话,告诉我他是否到了。”
到十点钟时,他们已经又给他打了三次电话。“杏仁软糖”仍不见踪影。戴夫此时已经非常担心了,他决定打索海尔的手机,这是他通常不愿意做的,怕万一他和其他什么人在一起。他努力控制住内心的强烈不安,希望这只是一场虚惊。
这不是虚惊。电话接通了,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喂?”
是一个英国人,戴夫注意到,带有伦敦口音。戴夫平静地问:“索海尔在吗?”
“这里是首都警察局。请说明你的身份。”
飞机降落在希思罗机场,莉兹在登上地铁之前买了一份《伦敦晚报》。到伦敦市中心要四十五分钟,但是她找到了一个座位,这种事她在早晨上班途中可从未遇到过。
她时不时地想着欧菲兰的事。如果他只是对她撒了谎,那并不意味着他一定就是爱尔兰共和军的招募者,而且她也不相信他会招募迈克尔·拜恩丁。访谈中他对这位过去的学生的蔑视正是她认为绝对可信的部分。
然而,如果欧菲兰在其可敬的学术外衣下却隐藏着真正的极端主义者的观点,那会怎么样?此人有些传奇色彩。他有可能自信到专横跋扈的地步。碰上了一个心怀怨恨、一心想做一个革命者的十九岁大学生。他和欧菲兰合在一起有可能产生潜在的爆炸力。
她拿起那份《伦敦晚报》,浏览了一下新闻版面。她感觉好像离开的时间远远不止二十四个小时,但是,那些新闻似乎还是大同小异,让人厌倦:零售商人抗议收费负担过重;新的温伯利体育馆建设工程延期;一名下院议员在南伦敦一破落的地区因酒后驾车被逮捕。接着,第五版上的一则新闻吸引了她的注意:
托顿汉姆北伦敦城市名。发生种族谋杀
今晨,在托顿汉姆一条小巷中发现一具男尸,该男子死于残忍的攻击。据称,这是一名年轻的亚裔男子。今天清晨,一名路人在克瑞斯维尔—新月街旁边的一条小巷中发现了这具尸体。该地区种族关系一向紧张。英国民族党在当地十分活跃。警方称,该受害人年约二十出头,身穿蓝色连帽夹克,牛仔裤,旅游鞋。在通知其亲属之前,警方拒绝披露该男子姓名。
据当地一名工党议员奥马尔·辛称,“该杀人事件带有明显种族谋杀的特征。在过去的两年中,袭击年轻亚裔男子的事件频繁发生,而此次事件似乎是种族暴力日趋升级的顶点”。英国民族党拒绝对此发表任何评论。
“你还好吧,亲爱的?”莉兹抬起头,发现走道对面的一位老年男子正关切地看着她,这时她意识到自己目光呆滞地盯着同一版报纸肯定有几分钟了。
她上次在德文郡—普利斯镇肯辛顿和切尔西之间的一个区。的联络点看到索海尔·丁的时候,他穿的也是蓝色连帽夹克,牛仔裤,旅游鞋。
十六
韦瑟比正坐在办公桌前,凝望窗外,阳光在泰晤士河面上洒下点点金色,而他的脸上看不到半点欣赏美景的愉悦,惟有铅笔不停地敲打着一沓纸发出的嗒嗒声显示出他的气愤和沮丧。他让汤姆·达特默斯到他的办公室来,现在正等着他。韦瑟比是这样的人,他对待下属常用征询和建议的口吻,而不是命令式的;但是,一旦出了差错,他会承担起责任。也就在那种时候他才会发布命令,不留商量的余地。
情况确实非常糟糕。情报员的死亡是任何情报部门最糟糕的梦魇。情报员的加入往往通过劝说、哄骗,有时许以酬劳,而有些情报员,“杏仁软糖”就是其中之一,出于对国家的忠诚,主动提供服务。作为回报,他们被承诺得到保护。那是私下的协议。情报部门单方破坏了协议,尤其是对“杏仁软糖”这样的年轻人,是最糟糕的一种工作失误。
“我们是否知道此事发生的时间?”达特默斯一进门,韦瑟比劈头就问。
“看起来是昨天夜里的某个时候。”达特默斯一边回答,一边小心翼翼地坐下。
“噢,”说着,韦瑟比站了起来,走到窗边。刚才还春光明媚,现在却突然下起了大雨。分不出哪是河,哪是天,河中间的一条驳船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转过身来,达特默斯看上去有点疲惫、有点忐忑,一扫往日的整洁。“那么,它是如何发生的?”韦瑟比问。
“乍一看像是种族袭击。”达特默斯语气平缓地说。
“‘战斗18’成立于1992年的英国“新纳粹”组织。“新纳粹”组织名称中常带有“18”,因为Adolf Hitler(阿道夫·希特勒)的两个首字母分别是英文二十六个字母中的第一个和第八个。干的?”
“也许吧。我们没有收到任何情报,警方也没有。”他犹豫了一下继续说,“也许是英国民族党中的某个疯子干的——他们在该地区势力很大。上一次地方议会选举中他们差一点获得一个席位。”
“但是呢?”韦瑟比注意到了达特默斯的停顿,便问道。
“好吧,”达特默斯带着一丝冷漠的语气说,“在这个国家,割断一个人的喉咙不是常见的杀人方法。”
“怎么讲?”
达特默斯停顿了一下。“我认为我们不得不设想这次谋杀和我们的调查有关。”
“我要求全力以赴调查此事,汤姆。我们必须得查明究竟发生了什么。”汤姆听后点点头。“随时和我保持联系。”韦瑟比说。停了一下,他问道:“有人告诉莉兹·卡莱尔了吗?”
“我想午饭后她就要回来了。”
韦瑟比看着达特默斯。他头脑聪明,这很明显,不只是因为他所取得的一流的学位。他自己要从巴基斯坦回来——经历了9·11事件后四年的艰苦岁月,谁又能责怪他呢?军情六处的杰弗里·费恩说他在那儿的表现非常突出。但是,他也让人猜不透。韦瑟比从没有见过他流露出什么情感。
韦瑟比说:“得有人告诉她‘杏仁软糖’的死讯。本该是我来做的,不过半个小时后我得去见内务大臣。我要对‘杏仁软糖’的死作出解释。戴夫·阿姆斯特朗在哪儿?”
达特默斯轻轻叹了口气:“他和警方一起去和‘杏仁软糖’的父母谈话了。”过了一分钟,他淡淡地说:“我会告诉莉兹的,查尔斯。毕竟这是我负责的行动。”
韦瑟比点点头。他再次看着窗外,似乎陷入了沉思。沉思过后,他转向了达特默斯。“我想还得你去。”他做了最后的决定。
达特默斯的眼睛微微眯了一下,韦瑟比语速很快地继续发布命令:“警方现在已接手此案,他们认为这是一起谋杀。让他们传讯书店的人,我们得和他们谈谈。你得格外小心。也许他们中有人会说些什么,不过我怀疑他们不会知道很多。如果阿布·赛伊德在巴基斯坦操纵此事,他们也许出于礼貌让他使用过这个商店,但他们对另外三个人的身份可能一无所知。你说过六处的人正在那边监视阿布·赛伊德。把发生的事情通报给六处。任何与英国方面的联系,无论其多么无关紧要,都应该提交给我们。联系荷兰方面,看看他们的调查行动是否有什么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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