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7年第5期
秘密特工
作者:[英国]斯特拉·里明顿 著 马道珍 陶 竹 译
她的问题让汤姆很吃惊。当然,这并不重要,但是她喜欢知道名字,因为这有助于她记住那些故事。
“克拉普顿,”他缓缓地说,“菲利普·克拉普顿。你为什么要问这个?”
莉兹天真地耸耸肩。“我也不知道。只是好奇,我猜是这样。”她迷人地一笑。“不管怎么说,你揭开了欧菲兰全新的一面。我听说他是一个坚定的共和军。”
汤姆一脸茫然地看着莉兹:“欧菲兰?你的话让我吃惊。”
“据我了解,他一直是一个强烈的民族主义者。甚至在牛津大学时也是。”
“也许是的,”汤姆说。“我可从不了解这些。这都是些什么玩意儿?”他突然发问,一边还掸着裤子,裤子从膝盖往下沾满了白毛。
“抱歉,”莉兹说。“珀蒂肯定在你身上蹭过了。它喜欢男人。”
“该死的猫,”汤姆一边说一边还在清理着蓝色裤子上的那些毛。他抬起头,满脸灿烂地看着莉兹,“听着,我有一个想法。今晚你最不愿意做的一件事就是自己做饭。为什么不让我给你提供一顿晚饭?索尔兹伯里有一家旅馆,据说有一个非常好的餐厅。我请客。”
她知道这是出于对她的关心,但是,这是她最不想做的事。现在,她只想简简单单来一盘汤,根本不想吃任何更加复杂或者丰盛的晚餐;想到三道菜的正餐让她无法忍受。“你能这么说真的很好,”她说,“但是我将不得不放弃。”
汤姆不愿意听到否定的回答。“哦,还是来吧,”他说,“肯定会很开心的。你需要放松。让你的脑子休息一下。”
她强作笑脸,但是摇了摇头。“我不会是一个有趣的伙伴。而且,我得守着电话机,以防万一。”
“带上手机,”汤姆还在坚持。“我们可以打个电话把号码告诉医院。”
“也许换个时间再说吧,”莉兹说,语气中只流露出一点点的坚定。
汤姆似乎终于听明白了。“那我可就记着你的话了,”他说。看了看手表,他郑重地说:“时候不早了,我得告辞了。”
他走后,莉兹反复思量着他们的谈话。我最好给吉米·弗格斯打个电话,她想,给他指明正确的调查方向。虽然这里尚有疑点,因为假设欧菲兰神秘死亡是由于其“野蛮性行为”,那么,他为什么在学校的房间里被杀,而不是在他家里?还有为什么是在早上?
她走进厨房,把汤放到炉子上,又拿了一块切片面包放到多士炉里。这些外加一杯葡萄酒对她而言足够了。她但愿汤姆没有那么执拗;这让她感觉自己不知感激,甚至不礼貌,虽然这种感觉还没有强烈到让她不高兴一个人呆着、一个人静静地度过一晚。她很乐意和他吃顿饭,但那要在伦敦,她想,不可以在我为母亲担心的时候。
她从没有和同事出去过,把工作和娱乐混在一起似乎会招来麻烦。这倒不是说和情报部门以外的男人约会就会更轻松。他们要么已经结了婚,莉兹想,要么对她的工作太好奇,要么是两者兼有。那些好奇的家伙特别让人尴尬,因为他们对她的工作所具有的天生的兴趣永远都无法满足。“你这一天过得怎么样,亲爱的?”这样的问题莉兹永远都不可能老老实实地回答,除非她的同伴也在同样的圈子里。也许这正解释了该部对于部门内的风流韵事的态度。这些事当然不鼓励,但是倒也不禁止。
要是和汤姆约会,问题能解决吗?至少他们能自由地谈论工作,要是她抱怨什么人,他能立刻知道她说的是谁。突然,莉兹开始嘲笑起自己来——她的想象让她忘乎所以了,竟然把一个试探性的晚餐邀请扩展成绘声绘色的浪漫爱情。可是,汤姆的意图似乎十分清楚,难道不是吗?
莉兹不确定,如果将来汤姆·达特默斯向她求婚,这到底会令她心驰神往,还是会让她有点担忧。对她这个周末的状况他看起来肯定不很敏感。他真的认为今晚当她母亲还躺在医院里等待结果的时候她会和他出去吗?以他的年纪,汤姆也许已经抢占了先机,莉兹带着明显的刻薄想到,但是他的领悟力也太差了。还有,关于那只猫他显得非常无礼。这时,她笑了,因为她想到了“珀蒂”白色的毛像雪一样沾在汤姆一尘不染的裤子上。
三十八
“我已经和你母亲谈了,因此她了解自己的情况,”保健医生对她宣布。这是一个秃顶、戴一副国民卫生服务体系提供的免费眼镜、态度生硬无礼的男人。“她的肿瘤是恶性的。”
我希望你对我母亲说话时要温和一些,莉兹想。她感到心中有股怒气,虽然她知道最让她沮丧的是他带来的消息,而不是他传递消息的方式。“接下来怎么办?”她问。她知道就算他像女王陛下的医生那样和蔼,她母亲同样也会异常震惊以致无法相信这一切。
当那位保健医生开始不带任何感情地叙述今后的治疗方案时,莉兹本人也得集中全部精力才能听进他的话。手术切除肿瘤;如果他们发现肿瘤已扩散就得施行化学疗法;那以后是放射治疗;可能同时还要辅以药物治疗。一个连阿司匹林都不肯吃的女人要接受这么多治疗,莉兹绝望地想着。
说完这些,那保健医生就去看另一个病人了,莉兹感觉她已经清楚了母亲的病情,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每次一想到这不是梦,不是电视剧,而是关于她母亲癌症的严酷事实,她的这种感觉就会加剧。
三十九
星期一上午晚些时候,莉兹约佩吉在会议室一起喝杯咖啡,佩吉显得活力十足。
“你打算和朱迪思·斯普拉特谈谈她的家庭状况?”
“是的。”莉兹说,虽然她一直害怕和朱迪思谈话,毕竟朱迪思是她的朋友,她不愿意询问她的个人生活方面的事。
“我想我已经弄清楚他不再生活在那里的原因了。我以他的名字创建了一个‘谷歌快讯’即Google Alert,通过相关设置后,“谷歌”搜索引擎将把所需信息自动发到所注册的电子邮箱中。,今天早上我收到了一则消息。在今天早上的《金融时报》上有一篇文章。”
佩吉把一张剪报推给了莉兹,莉兹浏览文章的时候,佩吉继续说着:“显然,拉维·辛和一名合伙人正因为内部人员经营股票的事受到平等贸易办公室的调查。不仅如此,重大欺诈行为办公室也参与了调查,因为他们认为拉维和另外这个家伙涉嫌利用别人的信用证号码伪造身份进行商业诈骗。”
莉兹指着剪报说:“这里说有些受害者是美国人,因此美国联邦调查局也对此事表示关注。他们有可能要求引渡他们。”
要是被引渡到那里,他们的情况就要糟得多。她把剪报递还给佩吉。“这太糟糕了。”她在心里默默地问自己,对朱迪思我到底该说什么呢?
不单单因为她们是朋友。在过去的十年中,随着她俩都年过三十,莉兹似乎一直都把朱迪思当作幸福美满的女性的典范——她有成功的事业、幸福的婚姻、备加呵护的孩子。每个人都知道要协调好这几个方面之间的关系着实不易,而朱迪思似乎能应付裕如的同时不失其优雅、得体;对此,莉兹由衷感到钦佩。对于这样完美的品格,莉兹往往很难认同,但是朱迪思把每件事都处理得井井有条,从来不对任何事掉以轻心,而且,她还具有一种近乎顽童般的幽默感。
这些年来,莉兹曾到她在富尔汉姆的家中吃过几次饭,家常的款待、放松的心情,每次都让人开心。总是给莉兹留下深刻印象的是朱迪思打理家务时的沉着镇静、游刃有余。拉维也帮帮手,但是他在市区的工作时间很长,因此,大部分家庭负担都落在朱迪思身上。她做事简直就像变戏法:准备好晚餐,给客人端茶送水,同时还要哄哄女儿——戴茜,小家伙总是要从床上下来去看那些客人,而朱迪思总是那么不慌不忙。我甚至连洗衣服的事情都搞不定,在给朱迪思的分机挂电话的时候,莉兹心里这么想着。如果有客人突然造访莉兹在肯迪什镇的公寓,他们马上就会发现两个床单正摊在餐厅的椅子上晾干,还有三套衬衣、一批内衣裤——都是因为莉兹没能和修理工定下日子来修好她的转筒式干燥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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