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7年第5期

秘密特工

作者:[英国]斯特拉·里明顿 著 马道珍 陶 竹 译




  他看了一下手表,十二点零五分,他走到那层楼的另一边一家不太起眼的商店电梯口。他摁下按钮,耐心地等着。他已经多放了六十秒以免电梯延误。如果有必要他还可以出去。
  电梯门缓缓地开了,走出来一位手拄拐杖的女士。他友好地笑了一下,进了电梯,赶在其他人到达电梯口之前迅速选择了顶楼。在电梯上升过程中,他在手机上找到了预先设置好的号码。信号非常好。电梯到了三楼,他用力按住了关门按钮——他不想有任何干扰。
  接着,他说话了:“仔细听着。我不会再重复这个信息……”
  
  行动的时刻到了。巴什尔发动小货车,开上了沃尔顿街,从牛津大学出版社富丽堂皇的正门前经过。他在红绿灯处左拐,又小心翼翼地开了二百码,亮起指示灯,靠左停在阿什莫尔博物馆建于1683年,是英国第一座博物馆,比大英博物馆早七十年,现为英国第二大博物馆。前的双黄线处。拉什德准备下车了。“街对面有一个交通管理员,”巴什尔撒了一个谎,以免告别时间太久。他越过坐在中间的哈里德向拉什德伸出手。
  拉什德有点紧张地和他握着手。“愿真主和你同在,”拉什德试着主动开口,然后又和哈里德握了手,说了同样的祝愿。
  巴什尔板着脸最后一次重复了他的指令。“不慌不忙地走过去。无论做什么都不要快步飞奔,因为这只会吸引别人对你的注意。我等着你的电话——应该是在二十分钟后。不要忘了,等到那一行人进入你的视线再打电话。”他庄严地看着拉什德。“愿真主和你同在。”他故意拖长了音调,接着他给拉什德做了个手势让他下车。
  不能再浪费时间了。巴什尔左转弯上了圣吉尔斯宽阔的公路。他看到街道的远端有一名警察。他以中速向北牛津驶去,然后绕了一个圈驶向市中心。在谢尔丹尼剧院以北大约半英里的地方他把车停靠在紧挨科博学院牛津最大的学院之一,其新哥特式及维多利亚风格的红砖建筑别具一格。红色砖墙的一条僻静的巷道上;这个学院的建筑风格象征着雄心勃勃的维多利亚时代哥特式建筑的胜利。他在那里停下车,接着,他和哈里德默默地等待着拉什德的电话。
  我紧张吗?巴什尔问自己。并不是很紧张。那个英国人提醒他说他也许会紧张,甚至还要给他一些药片帮助他镇定——他拒绝了。事实上,随着最后时刻的临近,他感到他的心潮慢慢地平复了。
  他转身,小心翼翼地把手伸到货车的后部,直到他的手触摸到那一截长绳。他轻轻地拉动,把绳索未固定的一端拉到前排座位上,然后又小心地把它放在哈里德一侧的变速箱上。绳索几乎已经绷紧了;再过十分钟,哈里德用力一拉,半秒钟后他和巴什尔就将到天国去庆贺胜利了。
  
  五十六
  
  莉兹盯着学院一条街的监视器的画面。她几乎没有觉察到戴夫把一塑料杯加奶的咖啡递到她的面前。“六块糖,对吗?”看着她专注的样子,他开了个玩笑。她飞快地冲他一笑便又把目光转回到监视器上。几分钟前校长已经“就职”离开了谢尔丹尼剧院,穿过牛津大学图书馆的院子走向林肯学院,图书馆顶上狙击手警惕的眼睛如影随形,地面上几个便衣警察也全神贯注。
  突然一名年轻的女警冲进房间,双颊绯红。看到那群人挤在监视器前,她一下站住了,在他们诧异的目光下,她突然变得忸怩起来。“长官,”似乎是对着曼斯森和警察局长两个人,她上气不接下气地说,“我们刚刚接到一个警告电话,说学院一条街上马上就要发生重大事件。”
  “电话的准确内容是什么?”韦瑟比问。
  “我可以为你们重放一遍,”那位女警说。她走到房间后部的一个控制台前,打开转换开关,一阵咝咝拉拉的声音过后,房间里响起了电话录音。
  “特别支队,”电话里一个女声说。
  “仔细听着,”说话的是一个英国男性口音。“我不会再重复这个信息。十五分钟后,一颗炸弹将要在学院一条街的游行队伍中间爆炸。密切注意一个年轻的巴基斯坦人。你们得行动迅速。”电话挂断了。
  莉兹和韦瑟比紧张地对视着。
  警察局长弗里斯突然发问:“这不会是恶作剧吧,会吗?”
  “不会,”韦瑟比说。“这不是恶作剧。我们辨认出了他的声音。”
  “汤姆为什么要打这个电话?”戴夫一脸茫然地问。
  “其他恐怖分子在干什么?”莉兹满脸焦虑地对韦瑟比说。
  韦瑟比摇摇头。看上去他也是一头雾水。“要是汤姆清楚自己在干什么,我就肯定不清楚了。”
  
  就在两三分钟前,温斯顿警员的步话机噼啪作响,他也收到了这条紧急信息。他的值勤位置在“三一”学院那个四方院的双开门前,帮助疏散步行的人流。往常喧闹的行人中今天又加入了很多参观者,他们都想亲眼目睹年度庆典名人荟萃的壮观的游行队伍。尽管警察们一遍又一遍地责令他们不要靠近谢尔丹尼剧院,清理的进程依然相当缓慢。当地独立电视台的直播小组尤其不合作。在相对乏味的又一次年度庆典中间出现一起突发事件,他们决计要在现场拍摄到。
  现在温斯顿警员发现身边围上了一群日本游客,他们不但对他的指挥置若罔闻,还开始在“三一”学院门前轮番拍照。他们还要求把温斯顿警员也拍进去,这使得他的任务更加艰巨。他正在竭尽所能地让其中一位年轻姑娘改变路线。她根本不懂英文,却热情地拍着他的肘弯。就在这时,他看到了他。
  那人藏在一小群意大利少年的身后,他们也无视警察的指令继续沿街走着。要不是他的穿着和十几岁的学生差别太大的话,那个小个子男人也许就不会被注意到。他穿的是正经八百的衬衫,而不是T恤衫,手上还抓着一部移动电话,总感觉有点别扭。他有点异样,温斯顿警员的这种感觉也得到了证实:那个男人离开了人群,朝着学院大门相反的方向移动,距离不足十五英尺,然后朝着特尔街的方向看去。他在等着什么,温斯顿心想。他拨弄手机的时候,温斯顿留心观察着。
  必要时温斯顿警员的动作迅速。那个男人刚把电话举到耳边,温斯顿的长臂伸过去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请原谅,先生,”他急迫地说,“请让我看看你的电话好吗?”
  那个亚洲人抬头看着他,似乎完全吓呆了。“当然,”他紧张地说,在他松开电话的时候,他无力地笑了笑。就在那时,他突然一转身,沿着学院一条街向市商业中心跑去。
  温斯顿警员攥着那部电话紧随其后,边跑边喊:“抓住他!”
  正当拉什德跑向米格兰街教堂拐角的时候,他突然被猛力扑倒在贝列尔学院的围墙外,接着被另一个穿制服的警察有力的双手摁倒在地。抓住他了!温斯顿想,但当他看到实施成功抓捕的警察正是那个年轻的自以为是的傻瓜雅各布斯警员时,那种放松的感觉变得有点酸酸的。
  
  五十七
  
  他在哪儿?拉什德为什么还没有打电话?巴什尔违反了那个英国人的指令拨了拉什德的手机号码,结果发现手机关了。该死!他看了看手表——游行队伍随时都会到达学院一条街。那个英国人是怎么说的?“如果通讯中断就直接采取行动。无论发生什么事,你们千万不能晚点。晚点意味着一切都晚了。”
  他盯着电子表决定再等三十秒。一旁的哈里德突然一阵骚动并指向挡风玻璃的外面。巴什尔向街尾望去,大学停车场绿油油的草坪清晰可见,这时,巴什尔看见了他们。
  他们一个穿制服,两个穿便衣,在街道两侧时隐时现,他们在迅速检查着停在那儿的每一辆车。他们正朝这边走来。
  快打电话,求你了,拉什德,巴什尔大声喊起来,几乎是用一种祷告的语气。他看到其中一个便衣向他所在的街道一端指了一下,巴什尔意识到指的就是他。穿制服的警察抬头一看,突然开始飞奔起来,一只手紧紧扶着头盔,同时对着另一只手上抓着的步话机大声喊叫。那两个便衣紧随其后,三个人沿着路中间全速飞奔过来。
  他不能再等了。他转动点火装置,小货车一阵轰鸣发动了起来。他猛一加速,小货车一下子窜了出去。他想飞速驶往帕克斯路再拐上通往他们的攻击目标的那条半英里长的街道上。看到他把车发动起来了,那个穿制服的警察跑到了人行道上,一个便衣从上衣内袋里拔出枪,蹲伏在一辆停在那儿的汽车尾部的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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