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7年第5期
秘密特工
作者:[英国]斯特拉·里明顿 著 马道珍 陶 竹 译
“你指的是基尼现在才说的理由吗?我完全不知道。恐怕我们也不能追过去问他了。”
莉兹试探性地问:“有没有可能整件事都是基尼编造出来的?你知道,以此作为一个宿敌对女王陛下的政府的最后一击。”
“有可能,”韦瑟比说。“但是只要他说的有可能是真话,我们就不能不闻不问。如果我们的情报部门真有那么个人乐意为爱尔兰共和军效劳……很明显,这个人加入进来的目的正在于此……”
“但是从未被启用过。”
“确实没有,”韦瑟比说。“但是,他同样有可能已经被启用,这一事实就够糟的了;那样的人可能做出任何事。关于这一点我们得查到更多的情况,莉兹。我们不能什么都不做。”
莉兹立刻明白了他是对的。既然他们已得知了基尼的供认,就必须进行后续调查。如果他们的那些政客们或是媒体注意到他们没有采取行动,还不知会发生怎样的事。想到此,她不禁打了个寒噤。或许,伯吉斯和麦克林前者曾经是英国副外长赫科特·迈克内尔的秘书,前苏联间谍。后者在二十世纪四五十年代担任英国驻法、美、埃及大使,一直为前苏联情报机关克格勃工作。,或者最糟的是菲尔比或布朗特前者在剑桥读书时被克格勃招募,曾担任英国情报部门高级官员达十年之久,1951年,被伦敦方面怀疑,但他成功地应付了盘查,离开伦敦前往黎巴嫩,八十年代早期去了莫斯科。后者是一位英国美术史学家,对法国美术的研究成果为他赢得了世界性声誉,并被女王封为爵士。晚年时,他的前苏联间谍的身份被揭露。的一幕又要重演,相关报道充斥所有小报的头版,这让她想都不敢想。如果五处被发现对整件事没有予以重视,五处必将名誉扫地。
“因此我们需要对此进行调查。这件事我想让你来做。”
“我?”莉兹无法抑制她的惊讶。她已经肯定他想让她参与,但负责整个调查?她倒不是在工作上假谦虚,但她原本还是期望由一个资历更深的官员来处理此事。但是,也许这件事并没有韦瑟比说的那么重要呢。
“对,就是你。”
“可是,查尔斯,”莉兹有些紧张地说,“我对反间谍活动没有经验,对北爱尔兰知之甚少。”
韦瑟比摇摇头,“这件事我已经和处长讨论过了,暂时由我们负责。我们当然不想让一个北爱专家来做这件事。我需要一个优秀的调查员,一个你这样的,在北爱不那么知名,同时又对那个地区有所了解。你曾被短期派驻在那儿——几个月,不是吗?”莉兹点点头。“还没有长到被他们利用。”韦瑟比说。
莉兹突然感到得到了很高的赞誉。
“如果我们不知道军情五处是不是他们渗透的目标,其他安全部门有没有可能?”
“我已经和杰弗里·费恩谈过了,”他指的是他在军情六处的同级官员。“我们俩都认为军情五处成为渗透目标的可能性最大。费恩已经和C英国军情六处始建于1909年,创始人是赫赫有名的英国“情报之父”卡明。1922年,卡明给自己取了个代号“C”,从那以后,军情六处负责人一直被外界称为“神秘的C”。谈了,目前他们一点都不急于进行内部调查。毕竟,我们在八十年代从军情六处那儿接管了北爱事务;据基尼说,那个双重间谍是在九十年代早期的某个时候加入的。那么他们的目标该是军情五处。因此,费恩同意我们该由此处入手。他想临时派一个人过来参加调查,只是为了便于向他通报情况。”他面无表情地看着莉兹,她知道尽管韦瑟比尊敬费恩的工作能力,但他并不完全信任他——“但派来的人级别较低。你是负责人。
“现在,你得编一个掩人耳目的借口来进行访谈,一旦你列出……”他一下子顿住了,思索他需要的那个词,然后说:“备谈者名单。如果你要对某些人重新进行调查,我们就必须找到很好的理由,否则,调查很快就会走漏风声,从而惊动了那只鼹鼠英文mole(鼹鼠)兼有“双重间谍”之义。。我同意处长的意见,用下面这个借口:国会安全和情报委员会担心对情报部门成员的安全审查的复审频率不够。他们认为复审频率应该提高。因此,处长同意以随机样本为试点重新进行审查,从而观察其效果。假如有人问你为什么在对同事进行调查,你就这么说。进行个人访谈你就用拐角的那间会议室——我把它专门留给你使用。处理其他事务你还是用你原先的办公室。对你的同事而言,你还在反恐部。我想目前这样安排足够了;其他细节我们以后再梳理。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就一个。我想和马圭尔的联络员谈谈。”
韦瑟比惨然一笑。“恐怕不可能了,”他说。“他的联络员是里基·佩兰斯。”
“哦,不。”佩兰斯三周前死于车祸——这是莉兹回来上班后首先听说的事情之一。这件事特别让人伤心,因为佩兰斯留下了两个年幼的孩子,而他年轻的妻子正怀着第三个。
“显然你得读一下他的报告。你也许想跟马圭尔谈一下——但我认为从他那儿你不会得到更多的东西。我推断他把情报汇报给里基后就不再想和我们有什么瓜葛了。”
六
是街上的三个男人惊醒了她。多萝西·菲尔德曼习惯了马路对面的那家商店里各色人等进进出出,那儿尽是些奇怪的年轻人——他们的装束可真古怪;那个她永远都不会习惯——但是他们就像时钟一样准点,晚上七点半的时候一切就都安静了。
多萝西住在海林吉她自己拥有并经营的五金店上面的小公寓里。正如她自己爱说的那样,她是伦敦生、伦敦长,虽然她也乐于承认她父亲曾经是个外国人,只有十几岁的时候就肩扛着一口袋小玩意儿从明斯克白俄罗斯共和国首都。来到这里。刚开始,父亲只有一个小货摊,先是卖花,后来就卖水果和蔬菜,再后来他精打细算积攒下足够的钱自己租了一处房产,开始做五金生意。“钉子里有钱,”他常这么说,即使当年一个便士实际上可以买十枚钉子。
多萝西从未结婚,父母死后她继承了这家商店,继承的实际只是些没有卖完的存货,还有卖完它们要花的很长的营业时间。DIY商店的兴起几乎挤垮了她的小店,但在这样一个人口密集又不太繁荣的北伦敦地区,不是谁都有车,而她的店营业时间又长,还有她对店里那些盒子里、抽屉里、架子上货品的百科全书式的知识,为她赢得了足够多的老主顾,使她得以维持。“菲尔德曼太太,你就是我们卡普尔街上的塞尔弗里奇。美裔英商,在伦敦创建了塞尔弗里奇百货商店。”她的一个顾客曾经这么告诉她,对此她很喜欢。
但这也不能帮她入睡。为什么会这样呢?先是七十岁,然后八十岁,她似乎倒更难入眠了。两点一到,她慢慢地就醒了,直至完全清醒、再难入眠。她在床上翻来覆去、开灯、开收音机、关灯、再翻来覆去,然后放弃努力,终于还是起床。她穿上晨衣,烧壶水,而此时的以斯帖——她那只猫(差不多和多萝西一样老,至少以猫的年龄来说是这样),还像个婴儿一样睡在炉边的篮子里。
这就是为什么多萝西·菲尔德曼凌晨三点却坐在扶手椅上,捧着杯子焐手,望着窗外的街道。此时已是星期五的晚上——星期五?她在想什么呢?已经是星期六了,凌晨三点!这附近变化好大啊,尽管有些奇怪,也许吧,这里倒是比以前更安静了。小的时候,那里住着和她差不多的人,当然,那些俄罗斯、波兰移民,还有爱尔兰人,他们有时会胡闹,尤其是周末的夜晚在酒馆里呆得太久以后。战后,有色人种也来了。他们中有很多都是体面人,但是,我的老天,他们有时可真闹,唱啊、跳啊,所有的生活都在这条街上。
最近,亚洲人也来了,他们是所有人中最奇怪的。安静、规规矩矩——对他们来说,下班时间一到就意味着锁上报亭的门,从来不会在哪个晚上去泡酒馆。他们似乎要祷告很多次——很久以来她已习惯看见他们在各种时间去清真寺。似乎大白天关上店门他们也无所谓。但街对面那家书店不一样——那儿似乎总是有人。一整天总有人进进出出,尽管他们好像也没买多少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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