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7年第5期
秘密特工
作者:[英国]斯特拉·里明顿 著 马道珍 陶 竹 译
“跟那个伊玛目一样。”莉兹说。
“对,只是法迪完全站在我们一边。他确信他那些农村的堂兄弟们一直在帮助本·拉登。那是在阿富汗战争结束时美国人没能在山洞里抓住他以后。我得说我当时很怀疑——我们每天大约要收到二十次报告说看到他了,没有一次有结果——但他十分肯定。因此我们便派他前往,把一个全球定位(GPS)发射器缝在他的帆布背包的底部。”
汤姆停了一下,喝了一大口酒。
“结果怎样?”莉兹问。
“两周后,我们收到了信号,就在巴基斯坦和阿富汗的边境上。我们派了一小队英国空军特别部队,还有美国特种部队做后援。他们在夜晚摸进去准备交火——该地区遍布着塔利班武装和基地组织。他们在一个山谷中找到了GPS信号的精确定位。直升机降落在山谷上方的山腰上。但是英国空军特别部队下山后发现那儿没有人。”
“信号是怎么回事?”
“我应该说那儿没有活着的人。他们发现了法迪的尸体,被人捆着胳膊摁在了地上。在他的嘴里他们找到了发射器,像糖果一样塞在嘴里。显然,当特别部队把它取出来时它还在工作。”
“太恐怖了。”莉兹说。
“最令我不安的是我被他说服了。我本来认为这么做太危险了,但他还是坚持。我不该让他来做这个决定——那可是我的职责。”他抬眼看着莉兹。“因此我想我知道你现在的感受。”
她耸了耸肩。“我没事。”
他示意结账,账单拿来后,尽管莉兹提出两人均摊,他坚持他付钱。“别乱来,”他说,“我请你的,记得吧。”
他们走出酒吧,莉兹停住脚步,指着泰晤士大厦相反的方向说:“我往那边走乘地铁,谢谢你的酒。”
“你想搭便车吗?”汤姆问。“我今天开车来的。”
“你都不知道我住哪儿,”莉兹坚决地说。“说不定我要让你兜几英里的路呢。”
“肯迪什镇,是吗?几天前听戴夫·阿姆斯特朗说起过。”
戴夫·阿姆斯特朗为什么对汤姆·达特默斯谈她的情况?她不知道她感觉得意还是恼火。但是刚刚一起喝酒还是挺愉快的,搭便车也可以节约点时间——那倒不是说她晚上很忙。孤独的晚餐、电视新闻、睡觉前非得读上五分钟,然后关掉床头灯,努力入睡。
“要是真的不太麻烦的话,”她说,“那就太好了。”
坐在车上一开始两个人都没有讲话,因为汤姆正在维多利亚附近穿行于夜晚的车流中。他说:“我似乎既喜欢驾车的自由自在又希望伦敦市中心禁止一切车辆通行。”
“折中一下。其他车辆一律禁止,只留下你的。”莉兹建议道。汤姆大笑,向海德公园角驶去。
工作之余他倒是挺放松的,她想,似乎不像有些人——有些同事在工作和非工作之间好像拥有杰基尔和海德双重人格出自英国著名作家史蒂文森的小说《化身博士》,讲述受人尊敬的科学家杰基尔医生喝了一种试验用的药剂,在晚上化身成邪恶的海德先生四处作恶。。“你是在伦敦长大的吗?”她问。她对汤姆确实了解的不多,除了简历上的一些事实:他上过的学校、他在牛津大学学习的科目、他母亲婚前的姓氏。
“对,在肯辛顿。”他瞥了她一眼。“那时的中产阶级家庭可能还生活在那儿。”
“然后就去了牛津。”她平静地说。
他似乎吃了一惊,然后点点头。“没错。我拿了个文学学士学位,接着又读了另一个学位。阿拉伯研究。”
“你能继续留在那儿肯定学得很好。”
“我勉强进入了前几名。我的导师和我一样惊讶。”
“你本可以在伦敦商业区谋一份好差使的。”
他沉思了片刻。“也许吧,但我对银行业从来没有真正感兴趣。”
“那你为什么申请加入军情五处?我一直以为如果你学习阿拉伯语,进六处是顺理成章的事。”
“哦,我也不知道。五处动真家伙。”说着,他轻轻地发出一声轻蔑的笑,她发觉他这种笑声很迷人。他对工作似乎信心十足,因此一旦发现他并不总是那么板着面孔真让人有耳目一新的感觉。“好了,该说说你了,”说着,他在南安普敦路附近赶在红灯亮起前闯了过去,这一举动正合莉兹的心意,因为她不喜欢婆婆妈妈的司机。“你在安全部门干了有多少年了?”
“快十五年了。”
“不会吧,”他说。“你太年轻了。”
“奉承我可不会给你带来任何收获。”莉兹声明。
“当然,我的收获肯定不可能是得到你的邀请到肯迪什镇去。”说话间,车在红灯前停了下来,汤姆向四周望了望,不知该往哪个方向走了。
随后的十分钟,莉兹专心地指路,直到她突然意识到他们就要拐进她住的那条街了,同时,这个夜晚,至少说与汤姆·达特默斯有关的这个夜晚,就要结束了。她的心中闪过一个念头,随即,她对自己说,去贝尔法斯特之前她确实把公寓整理干净了,可以见得人了,这在莉兹工作特别忙的时候可是件了不起的事情。
她在考虑是否该邀请他进去——她还在为下午生气的事感到后悔,同时,他的陪伴也确实让她很开心。她对他了解还不多,她仔细考虑了一下,但是他好像不光有魅力,而且秉性也和她相投。
他把车停在她的公寓楼前一块空车位上,没有关闭引擎。莉兹有些迟疑地说:“你能开车送我回家真是太好了。你的家人一定在等你。”
他一副困惑的表情说:“家人?”
“我以为你结婚了。”莉兹感觉忸忸怩怩没什么意义。
“谁告诉你的?”
“自然是戴夫·阿姆斯特朗,”她说。“还能有谁?”
他惊讶不已地摇摇头。“关于肯迪什镇,他说的没错;但关于我他却说错了。我是结过婚,那是事实。但是我离婚了。”
他说话时的语气很平静,丝毫没有离婚男人通常背负着的情感包袱——有些人会比较苦涩;有些仍然爱着前妻;还有一些会津津乐道终于摆脱了一个悍妇,他们会像学童一样喜气洋洋。庆幸的是汤姆的语气中没有这些,只是用平常说话的口吻承认了一个事实。
部分地因为这一点,莉兹再次想到邀请他进去坐坐。为什么不呢?这又算不上投怀送抱,她的心里根本就没往那方面想。不过,对他多了解一些会是一件挺好的事,看看他除了业务能力之外还有些别的什么。她正要开口问他是否想进来喝杯咖啡,他看着手表直截了当地说:“哎,我最好得走了,这样你能美美地睡上一觉。实际上,我自己也可以利用几个小时休息一下。最近两周一直满负荷地工作,累极了。”
她点点头,稍稍有些失望,虽然她知道自己也是精疲力竭,需要早点休息。接着他又欢快地加了一句:“既然我知道怎么走了,也许什么时候我们可以再来一次。”
“什么?”她奚落道。“再搭你的便车回家?”
“为什么不呢?”他说。“我的一个叔叔是司机,我肯定继承了一些他的基因。”
莉兹有些吃惊,她一直把汤姆归入绝对的中产阶层。他说:“你去过希斯很受大众欢迎的放风筝的场所。很多人喜欢去那里野餐,附近还有海滨浴场、网球场和跑道。吗?”
“夏天有时候去,”她说。“那儿的夜晚感觉真不错。干吗问这个?”她好奇地问。
“小的时候我经常和我父亲一起去。他对风筝绝对称得上痴迷,但说到放风筝就没救了。我们经常花几个小时想方设法把风筝从地上捣鼓起来。”他哈哈一笑,仿佛看到了他父亲笨手笨脚的模样。
“一次,在一个星期六,我父亲带回家一只新风筝,他宣称这是个非常特殊的风筝。当时是秋天,我们便立刻前往汉普斯泰德—希斯,因为午后早早地天就要黑了。那天的风可真大——就像影片里海上的大风。那只风筝大约有我的两个那么高,我确信我们绝不可能让它飞起来。然而我们却做到了,而且它还在空中飞了几个小时。”有那么一会儿,他似乎沉浸在了回忆中。接着,他从遐想中走了出来,转头对莉兹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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