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6年第1期
小艳史
作者:老张斌
我也笑了。
“是啊……小白都说了什么,关于我这方面?”
“她说你很好,不但长得好,心眼也好,还是个诗人,大概就说了这些吧。”
看她吃得挺香的,真像是饿了。我就又给她夹了些菜。这就是说,我们的介绍人对我们双方都不是很了解,就给我们往一堆儿撮合,这是不是太简单了?这样的爱情有基础吗?
“你工资多吗?对不起,我并不在乎,只是好奇,随便问问。”她说。
“应该应该。”我嘴上说,心里有点不高兴,哪有刚见面就问人家工资的?就是结了婚也不应该问。你对钱那么重视干什么?一个革命者是从不对金钱感兴趣的。“我的工资是76块。”
“我才挣48块,一年后转正,也就是50多一点儿。”她说。我没有搭腔,不想再跟她说这个话题。这样,吃饭的速度加快了。
“咱们上哪儿?”吃完饭她问。
今天是星期天,小白让我们中午去她家吃饭。现在是上午八点多一点儿,真没地方可去。“要不去公园转转?”我拿不定主意。
“行,去哪个公园?”她挽住了我的胳膊。
一大清早,公园连一个人都没有。再说这个公园除了树还是树,没有可看的东西。而树,还没有长出叶子,一片也没有。我们走到了树林里,不约而同地站住了。我们站着,互相对望着。她用胳膊搂住了我的脖子,闭上了眼睛。我先是亲了一下她的眉毛,然后才亲她的嘴唇。我们亲了好长时间,大概有一年之久吧。我感觉好像有一年之久。我松开她时,她都快晕过去了。
“真好。”她说。
“我不会接吻,这是头一回。”我说。
“你很会嘛,亲得很好。”她热烈地说。
我本来希望她说她也是头一回。从她的话里,我听出来她不是头一回,她对此很在行。当然,我也不是头一回,在此之前,我已经亲过安了(在她睡着以后)。
安,我一想到她,就犯心绞痛。我不知道她去了何处,自从那次在她宿舍喝醉以后,她就消失了。我去找她几次,都吃了闭门羹。我打电话问李丽,李丽阴阳怪气地说不知道,也许跟一个上海医生去南方了吧?我一听就晕了过去。没办法,我只好同意见见小白给我介绍的这位大学生。
“这儿有点冷,”她说,“咱们回宿舍吧?”
“回谁的宿舍?”
“回你的不行吗?你们屋里有人吗?”
“有一个,但他可能也出去玩了。”我没把握地说,“他正在谈恋爱。”
“咱们去看看,他见咱们去了,就会给咱们让地方,你说是不是?”
我说是,就这么办。
我们的手又握到了一起,就那么明目张胆地牵着手在大街上走。这种坦然,无所畏惧,是我跟安在一起时绝对没有的。奇怪的是,这并不让我感到幸福,几乎就没有感觉。而跟安在一起,尽管害怕,却总有一种巨大的幸福感,好像只要跟她在一起,哪怕只是远距离地互相对坐,说说话儿,幸福感也不会减弱。这是什么道理呢?
二
果然,书典在我们进屋之前就滚蛋了,这人挺自觉。屋里很暖和,甚至可以说有点热。
“啊,真好,太好啦!”她一进屋就叫起来,就扑到我怀里,紧紧地拥抱着我,吻我。我们又吻了一年之久,才松开。这次她没有瘫倒。
我们都脱了大衣。她里面穿着纯白细线毛衣,两个乳房的轮廓突出着,一举手,一抬胳膊,它们都要变换一下形状。我有一种感觉,就是,说不定过一会儿,我就能抚摸它们。
我打来洗脸水,让她洗脸。她把那一对大辫子盘到了头上,她冲我嫣然一笑,往毛巾上打香皂,然后就在脸蛋上脖子上来回揉搓起来,弄得满屋都是香味儿。洗完脸,一个香喷喷的美人儿就躺到了我的床上了。
“来呀,还站着干吗?”她笑眯眯叫我,身子往里挪了挪,给我腾地方。“把门锁好。”她嘱咐了一句。
她这是什么意思呢?
我虽然想跟她亲近,比如亲嘴,抚摸之类,还想看看她的乳房,但她这么大方,太出乎我的意料,简直把我吓坏了。我和安相识多年了,她只让我亲了一下嘴就跑了。她们是多么不同啊?
“我……,我想等咱们结婚入洞房的时候再亲热也不晚,现在太早了……”我说。她笑道:“你这个土包子!你真是个土包子,只要两人相爱,什么时候都可以做。爱情是灵与肉的结合。什么叫灵与肉的结合?不做怎么能结合呢?”
“我不是不做,是不会……也不是不会,是不敢……”我慌里慌张,语无伦次。我心里犯疑,这个人怎么这样呢?她肯定不是个好姑娘,就是说,她不是处女。说不定她在此之前,已经跟多少男人上过床了。不然的话,她怎么能这么不在乎?
我得带她离开这里。我想了想,真没地方可去。可是不出去不行,她要是纠缠起来,我可招架不住。
“咱们去秋林商场吧?”
她一听说去逛商场,立马来了精神:“好哇,走,你身上带钱了吗?我身上可没钱。”我说带了。“带多少?”她问。我说不出来,我身上的钱没有个数,反正是当月的工资呗。
她不放心,就把我的几个口袋都掏了掏,把掏出来的钱放床头柜上数了数,说:“80多块,够了。我想给自己买件毛衣,再买件春天穿的上衣,你不心疼吧?”
“那哪会呢?”我红了脸。
“我买衣服是为了给你看,没听说过女为悦己者容吗?”
“一点不错。”
“我想再买个相册,咱们逛完商场,去照几张相吧,好不好?”
我暗暗叫苦不迭。这是我一个月的工资啊,加上上个月没花完的,总共才这么多。我还得给住在北京大姐家的父母寄20呢,让她这么一拉扯,我这个月连饭钱都没有了。
“你想要点什么?”她问我,一面把钱放进她的小包里,好像那是她的钱。
“我啥也不要。”我赶紧说。
三
通讯科有一对新婚夫妇,住在我们宿舍楼上,新娘不在本市,新郎出差了,房子空着。王木替他看屋,拿着钥匙。秀说她有两天假,不想来回跑。小白就让王木把钥匙给了我。
吃完饭,喝了点酒,王木晕乎乎的,把我叫到外边,鬼笑着说:“我看这姑娘挺大方,你可别干坏事啊。”
“去你的吧,谁像你那么没出息。”
“嘿嘿,你要能像我就好了,我们谈了半年,直到快入洞房的前天晚上,才睡到一块儿。你能憋那么长吗?”他抽着烟,觑着眼睛,嘴唇歪歪着,活像个流氓。
我想了半天才问:“嗳,问你个事儿,你说处女是不是头一回都得流血?”
王木瞪大了眼珠子,凑我跟前,仔细看我半天,问我:“你问这干啥?是不是已经上过床了?发现啥问题了?”
我给他一拳:“滚吧你个流氓!我说是以后,万一有那种事儿,是不是都得流血?”
“那当然了。头一回哪有不流血的?小白那血流的,褥子都湿透了!”
从王木家出来,我把秀送到楼上那间新房就想走,她问:“你上哪儿?”
我说回宿舍睡一觉,晚上咱们去看电影。
“干吗回宿舍睡?在这儿睡不行吗?”
“也行……我怕我在这儿,你睡不好……”
“我总共才两天时间,想好好陪陪你,你还想走,你是不是嫌我丑啊?”
“我嫌你丑?你不嫌我丑就不错了。”我说着就把上衣脱了。我知道这一脱就完了,我今天非失去我的童贞不可。
我们都穿着毛衣,互相搂着。她问我:“怎么这么老实?不想试试?”
我不吭气,假装睡着了。
她看看没戏,就说:“你还是回你屋去睡吧!真是个窝囊废……”
我想了想,是回去还是让她知道我并不窝囊?一个大男人不缺斤不少两的,让人这么看不起,不是窝囊废是什么?
我三下五除二就把衣服全脱了,并把她也脱了。我看了看她,亲了亲她的胸脯,然后就进入了状态。
果然,她不是处女。
四
下午去看了看电影,吃晚饭的时候,她让我把饭打到屋里来吃。
她要坐到我腿上,让我喂她。她说,相爱的人就应该这么个吃法。我喂了她两口,她就不干了。
“嗳,你这个土包子,你咋这么笨啊?连喂个饭都不会。”她坐回自己的椅子上去,不时拿眼睛瞟瞟我。见我不吭声,就问:“怎么啦,说你是土包子不高兴了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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