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6年第2期
画廊忣殇
作者:[美国]丹妮尔·斯蒂尔 著 吕洪灵 译
“再也不用回来如何?”他开玩笑说,但两人都喜欢上这个主意。“我在这儿呆一周怎么样?”这样的试验可以很好地看出他们在实际生活中会怎样。萨莎没想到他会提出这样的主意,但她喜欢这个点子。
“我可以告诉画廊所有员工你来看望他们,并且作为我的客人和我在一起。”他知道她觉得自己应该有所解释,不过,无论她怎么做都对他很有利。
“听起来不错。或者你可以说我是你的男朋友,我们这一周都会在床上。”他说这话的时候,她显得很紧张,他亲亲她。“不要担心,我不会说让你难堪的话的。”
“最好别,”她警告他说。
“我发誓。”
那天晚上,他们一块儿躺在床上紧紧相拥在一起。想到要与他共处一周,萨莎十分兴奋。前一天她还对自己发誓说要放弃他,仅一个周末的时间,她就又决定拿自己的生活冒险和他在一起了。无论可能与否,她现在别无选择。结果很快就会知道的。
第八章
周一早上,萨莎和利安姆、小狗袜子一起穿过庭院去办公室时,显得比平时还要尊贵。周一画廊不营业,是他们所有员工赶完案头工作的好机会。萨莎身上穿着黑色休闲裤和黑色毛衣。利安姆还是老样子,穿着牛仔靴、皮衣、白色T恤和牛仔裤,戴着棒球帽。他们打算下午出去给他多买几件T恤和内衣。他带的衣服不够维持一周的,因为他原先只计划在这儿过一个周末。
萨莎把他介绍给所有的员工。他随和又亲切,人们好像都挺高兴见到他。上周他们收到了他寄来的幻灯片。伯纳德说对展出他的作品翘首以待。他们谈论起年末他将在纽约举办的个人画展。同时,画廊在巴黎和纽约的两家店也都将展出他的作品。这对于他来说是令人难以置信的好机会。尤金妮亚刚见到他时几乎要昏了过去。她后来告诉萨莎说她从未见过这么英俊的男人。萨莎也没有过。这也正是她为什么陷进去的部分原因吧。
那天晚上他们谈起了画廊的事情,利安姆在纵情风雨之后像只年轻的雄狮趴在床上。
“你怎么想?”她问他。她很在意他作为一位艺术家对画廊的看法。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可以聆听画家对画廊的评价,从内部得到反馈。对于交易商来说这个角度很有趣,而且她会尊重他的意见,当然也会重视自己的观点。她一向对画廊和画家本能地具有极好的判断力。
“我怎么想?”他显得茫然。他还在因为刚才的活动而气喘吁吁,很惊讶她思考起工作来了。“哦,让我们瞧瞧……比昨晚要好……没今天早上好……可能是我累了……我觉得最好的时候是星期天早上在浴缸里……”他还要继续列举比较他们的性活动,萨莎咯咯笑了起来。
“利安姆!停下来!我是说画廊和员工的事。”
“哦,他们啊。非常好。我喜欢每个人。”他更喜欢与她做爱而不是谈工作。
“严肃一会儿,”她嗔怒道。她乐意与他分享工作方面的事。和亚瑟在一起时她也喜欢这样。
“严肃?如果我们还要再经常做爱的话,我就要瘫在你怀里了,你还得让我复活。我比看起来的要老。”
“我也是的,”她说,露出一丝遗憾的神情。
“我一辈子也没干得这么频繁。我开始觉得自己像个性玩具了,”他说,显得有点担心的样子。“想想吧,可能我就是的。我对你的全部意义就在于此吗?”他严肃了一阵子。
“别犯傻,”萨莎说,仰面睡在枕头上。不过她不得不承认,和他在一起很快乐。非常快乐。
“我觉得像佛布尔·圣多诺雷的性奴。或许我该打电话让 SAMU来救我。”SAMU是急救中心,法国的911。
“我想你开始上瘾了,”萨莎肯定说,不过她现在非常快乐还不会有忧虑。这一周,她已经把恐惧置之脑后了,尽情地享受有他在身边的每一天。
“或许我们该去‘十二步团体’帮助瘾君子戒毒的组织。。隐姓埋名的爱情奴隶。但是见鬼,干吗要破坏我们的兴致呢?”他好像被逗乐了。
“正是如此,”她说,侧过身亲了他一下。他们谁也不能相信,在睡觉前他们又做了一次爱,而且在第二天她上班前又云雨了一番。她觉得自己像个小女生而且头重脚轻的,在走进办公室时,她尽量不让别人看出来。
利安姆过了一会儿就跟来了,并在画廊开门后兴致勃勃地参观起来。萨莎很高兴知道伯纳德请他吃午餐。人们好像都很喜欢他,至少这说明了点什么。她一直担心他会不会与他们相处融洽,不过到目前为止他还不错。
这一周剩下的时间里,利安姆在巴黎徜徉,到马亥斯会见了几位画家朋友。萨莎尽量减轻自己的工作量,只要有可能就陪着他。不过,有时候她也得会见要与她洽谈重要画作交易的客户。利安姆在周末将至时闯入了这么一次会谈。他内穿T恤,外套摩托车手的皮衣,头上戴着棒球帽,腿上穿着牛仔裤,脚上还蹬着牛仔靴。而且,在场的人除了萨莎都不知道他还穿着袜子和内衣。他拿定主意这一周里要表现得守规矩讲文明。他进来找萨莎,她一见到他就把他向在座的客户做了介绍。他来干扰会谈却没有半点迟疑的样子,这让她不高兴。在他俯身亲她嘴的时候,她显得很严肃,还有点恼怒的样子。萨莎对他很生气。她的客户都七十多岁了,妻子是意大利公主,丈夫是法国一家重要银行的负责人。她的客户当中没有比他们更保守的了。为了这次会谈,萨莎穿了一套香奈尔裙装,还佩戴了珠宝。她显得和他们一样令人尊敬。利安姆看起来就像留着长头发的詹姆斯·迪恩好莱坞影星,叛逆的青春偶像。,一看就和他们不是一路人。她向他们介绍说他是画廊的一位画家,而他尚未受到邀请就坐下来,打算与他们一起饮茶,接着又改变主意自己倒了杯酒,萨莎见此都有点失态了。他完全像在家里一样感觉自如,这点她的客户并非没有注意到。公主看上去大吃一惊,银行家显然感到不快。尽管他在她嘴上的一吻肯定泄露了他们的关系,也很难解释清楚,但萨莎也只能希望他们把他当作古怪的画家。更重要的是,他们想让萨莎全神贯注于这笔买卖。他们刚刚以每幅各五十万的价格买走了两幅画。利安姆对放在画架上的这两幅画显得尤其不屑一顾,还评论说画虽然画得不错,但不够激动人心。萨莎真想杀了他。他们一离开,她就冲他大发雷霆。
“以上帝的名义,你在想些什么?说出那样的话来?这是我谋生的方式。这两个人刚刚花了一百万买走了两幅画,用现金的,我不在意你觉得他们买的画够不够激动人心,他们也不在乎。你至少可以佯装喜欢这两幅画,”她恼怒地说。“而且你怎么敢在开会时闯进来?这是我的生意,不是我的卧室。你没脑子啊?”他做了她一直以来担心的事情。他让她在自己重要的客户面前下不了台,却没有一丝歉意。这又是控制的事情。没有人可以告诉他该做什么或怎么表现。界线与规矩对他而言根本不存在。
“对于艺术我从来不撒谎,”他说,没有不知所措的样子,反而在她办公室的沙发上舒展开身子。“我的正直感不允许我那样做。我也很讲礼貌的。我告诉他们作品不怎么令人激动。实际上,我觉得它们像狗屎。它们是画家在困难时期的作品,之前的作品要好得多。”
“我对此非常清楚,利安姆,但这两幅画是他们想要的东西,所以我才到处去找它们。它们花了我八个月的时间才从荷兰的一个交易商那里弄到的,而你却差点毁了这桩买卖。除此之外,你也不能在我会见客户的时候,大摇大摆地走进来还给自己倒杯酒。你应该表现出些敬意才对。”
“你也应该才是,”他说,像被惹恼了。“你觉得你自己在这儿操纵着世界。我丝毫不比他们差。你不能因为有人带着鼓鼓的支票簿进门就把我扫到地毯下面去。”
“哦,是的,我能。他们是我和孩子的衣食父母。如果你要在我随着他们的指挥棒转的时候在这里,你就必须这样。”
“决不。我不是你的小奴才,萨莎。我不在这儿工作。如果我是你生命中的男人,你就必须尊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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