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6年第2期
画廊忣殇
作者:[美国]丹妮尔·斯蒂尔 著 吕洪灵 译
“我也没有处理好。有时候事情就是这样,你越发狂,我就越固执己见。我跟你说过是不可能的。我们之间可能根本就行不通的。”
“仍然有可能的,只要你想。我想了很多。”
“不要再开始那一套了。我不想和你争执,也不想做任何蠢事。”说话之时,她相当努力地将双臂抱在胸前。她真正想抱的是他,但不能让这种事情再发生了。她对他还有感觉。而且他喝过酒了。致命的组合,他们已经多次证明了这一点。
“昨晚的约会怎么样?”
“迷人、睿智、尊贵,还有难以置信的无聊,”她不动脑筋地说,接着就瞪眼看着他。“不能相信我刚才说了那样的话。我与一位非常体面的先生度过了非常美好的时光。我不知道自己怎么说了那种话。”刚刚说的话让她心烦意乱。话自己溜出了口。
“可能因为那是真话。萨莎,我爱你。”他带着绝望的神情看着她。“把我们的事当作秘密,我半句怨言也不会说的。我认识到必须这样做才行。如果不这样,就会搞得一团糟。即使我们永远不能一起参加宴会,我也不介意了。我只想和你在一起,分享在我在巴黎屁话连天之前我们拥有的一切。”
“你没有屁话连天,”她温柔地说,“我们俩都是这样的。那不是我们的意愿。我和你说过,利安姆。是不可能的。我们俩还要犯傻吗?我们很走运了,互相伤害,但还没有造成过分的灾难。下次也许会的,而且结局会很糗。以退为进吧。我做我的交易商,你做你的画家。”在她说这番话的时候,他却站在她面前,俯下身来亲吻她。让她讨厌的是,自己对之产生了反应。“好吧,我爱你。但这改变不了任何事情。我不会那样做了。不可能的。不可能。你要我对你说多少次,用多少种方法说?”他又来吻她,而这次停下吻之后,她喘不上气来了。“利安姆……别……求求你……我们只会让彼此再发狂……”他忍不住又不停地吻她,她也忍不住地吻他。
“我已经发狂了,”他惨兮兮地说。“自从在巴黎傻乎乎地离开你我就一直这样了。”
“你不傻……我也不想让你做我的秘密。你是对的。你配得到更好的东西。而我无法给你,我还没有准备好告诉全世界我有个比自己年轻十岁的男朋友、恋人或者什么人。这让我觉得自己像个肮脏的老女人。”
“九,”他在亲吻的空隙说。
“九什么?”他的行为让她困惑。她感到头昏脑涨的。
“是九岁,不是十岁。不要夸张。”
“好吧,九岁。我还是没有准备好对别人说。而你应该得到更好的待遇,而不是被当作秘密。”
“我宁愿做你的秘密,也比什么都不是好。”
“我是你的交易商。”
“我想让你做我的女人。”在他亲吻她之时,她一心想的也是做他的女人。然而,一旦她又成为他的女人,一切就又会狂乱无序了,就像先前在巴黎那样。“而且我想只做你一个人的画疯子。”听到这话,她笑了起来。
“哦,任何情况下你都是的,即便我充其量只是你的交易商。”
“萨莎,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求求你,为了我们俩。我真的爱你。”
“我也爱你。我只是不想让我们俩再让彼此发疯了。我们会的。你明白的。我会让你无法控制自己,无意之下还会侮辱你。而你会围着遮羞布、穿着运动鞋出现在董事会上。”
“遮羞布?”他直起身看着她。“遮羞布?我从没有。”
“那么买一块吧,”她笑着说。“每位画疯子都该有一块。你可以戴着它出席我带你去的聚会。”
“长袍怎么样?我可以披着床单出现在董事会或黑领结宴会上。”他咧嘴笑着。
“太容易了,”她在亲吻的间隙对他说。她依偎在他的怀里,由他把自己抱进卧室。他把她放在他们第一次做爱的床上。停下手后,他注视着她,她也躺在床上注视着他。
“如果你不愿意我不会勉强你这样,”他温柔地说。
“希望不要,”她说,带着快乐的神情。“哦,上帝,利安姆……我们这是在干什么啊?”她爱他,但她感到恐惧。
“在我们离开的地方开始,只会更好,”他用肯定的语气说。
“你怎么知道会更好?可能会更糟呢。”
“我知道,因为我比两个月前更爱你。我知道,因为我想让它行得通。我想向你证明是行得通的,你说不可能是不对的。我想证明你是错的。”
“我也是,”她向他伸出双臂轻声说道。他为她解开浴袍,她替他脱掉衣服。她想相信一切是可能的。她想和他在一起可以行得通。她想成为他想要的一切,也想让他成为自己的梦。在缠绵之时,他们俩都找回了这两个月来他们曾经失去的但渴望得到的一切。
完事后,她抬起头对他露出了笑容,这次她必然要笑的。
“真不敢相信我们又这样了。我们是多么神经兮兮的一对啊,利安姆。”
“你才是神经病。”他咧嘴一笑。“我只是一名画疯子。”他说,摆出傲气的模样,觉得自己好像又回到了家。
第十章
第二天早上在他临行之前,他们又缠绵了一番。他们一起冲了个澡,为两人又重新来过而忍俊不禁。现在他们的关系带着一丝幽默的味道,有种他们在巴黎关系结束之前没有经历过的惊奇、随和与善意的感觉。她愿意不顾一切地相信他们之间是可能的。但是,想到他们之间不同的生活方式和年龄差距,她依然害怕是不可能的。一切取决于他们能容忍对方到什么程度。在她看来,成功的关键在于:两人都具备让对方保持自己本色的能力。她不知道他们俩当中谁具备这样的能力。这一次,需要技巧、运气和魔力才能行。
出门前,他过来亲亲她。她穿着浴袍站在过道里,看着他慢悠悠地走下楼去。事情还存在着可能性,她为此感到恐惧,但他是无法抗拒的。他转过身对她笑笑,在他们四目相对之际,她体内的一切都融化了。她比任何时候都要爱他,这次,爱的就是他本身。
半个小时以后,她在大厅里见到塞维尔时,脸上绽开了笑容。利安姆答应在周末去巴黎见她,她又想起了个主意。她计划在五月份到意大利去会见新画家,可以让他陪着一起去,她打算在周末把这个想法提出来。
“你看起来就像公然偷吃了金丝雀的猫,”塞维尔咧嘴笑着说。“发生过什么吗,妈妈?”他这样问是想了解她在到伦敦的当晚约会的那个人的情况。“某个特殊的人?”
“不是啦。很好,但很无聊。”尽管对菲利普·亨肖没有特殊反应,她还是挺喜欢他的。现在利安姆回来了,菲利普业已一头飞走了,压根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呢。她明白自己和利安姆做的事没有理智,但是,她觉得必须再试一次。她提醒自己说,一次次做同样的事,期待出现不同的结果,这正是没有理智的定义。然而,绝对没有办法抗拒他,她也不想抗拒他。他的回归让她感到如此幸福。她几乎等不及周末的到来。他们也说起在周末由她去伦敦看望他的事,但她担心会碰上塞维尔。她断然没有准备好把事情告诉自己的孩子。他们俩都想先看看是否能行得通。她为此下了赌注,他也是如此。
她的司机送她前往机场,回到巴黎时,她笑容满面。伯纳德和尤金妮亚在她一走进办公室之时就注意到了。
“哦,你情绪挺好的,”伯纳德干巴巴地评论说。当晚回到家里的时候,看见小狗袜子让她非常开心。利安姆回到她身边了,她看见谁都很开心。有他伴随,生活是如此不同,而且要好得多。
这一周,她在画廊的事务相当繁忙,当利安姆周五晚上抵达时,她在等着他。她已经准备好了他喜欢吃的豆焖肉、空心面、色拉,甚至还为他在福尚美食店买了馅饼。他们放起了音乐,点起了蜡烛,在餐厅里一同进餐,犹如在度蜜月一般。星期六那天,她邀请他五月份一同去意大利。他一阵狂喜。对于他们俩来说,一切都要比以前好了。
四月剩下的时间里,他每个周末都开车到巴黎来。有个周末,他们去了杜维。他们住在一家有趣的老宾馆,在海滩漫步,还打赌玩。奇怪的是,她生活圈子里的人没有一个知道所发生的事情。每次他都是在星期五很晚抵达巴黎,星期六窝在家里,星期天到处走走,或者开车去郊区。他们还去参加圣心堂的弥撒,参观巴黎圣母院,在卢森堡公园漫步。他们从未撞上过她认识的人,而她也拒绝了所有周末的邀请。这样做不是因为要隐藏他,而是因为她要尽情享受与他相伴的时时刻刻。有一两次,他们和他的画家朋友在马亥斯的艺术家酒店一起用餐,他的那些朋友在发现她的身份时都差点要晕倒。他们当中大多只有她一半的岁数,这让她有点不自在,但是她明白,和他们在一起,这是为了利安姆得忍受的事情。他们俩声称自己是朋友。她知道自己需要见见他的朋友。她利用平时他在伦敦工作的时间,会见自己的朋友,款待自己的客户。他们俩都知道,如果他平时在巴黎会很麻烦,她的画廊就在同一栋楼里,那样就没有办法守住他们的秘密了。这一次,他们同意在对彼此更有安全感之前,要将关系保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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