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8年第6期
折腾
作者:戴定南
自五岁起,我每年冬天都有机会跟着大人享受这样的洗澡。大人们欲死欲仙,我也懵懂而快乐。殊不知这份懵懂与快乐已经是情欲在萌芽。洗澡培养了我对女人的想象与感受能力。但直到遇见文表嫂的乳房,我才知道我有了情欲了。而之前,文表嫂的公爹、一位我称之为民表舅的老鳏夫。又引导我明白了男女交欢的基本原理。民表舅经常到九狮岭去放牛,也经常捉了蛐蛐、知了、蜻蜓之类,哄我跟他一起去。将牛赶到山上,牛便自己去吃草了,民表舅便和我躺在山上看天上的云彩。民表舅是很会讲故事的。便问我知道不知道自己是从哪里来的?我说是我妈从街上捡回来的。他便大笑,说:不对,是你爸和你妈搞出来的。至于怎么搞?他便用左手的大拇指和食指捏成一个小圆圈。用右手的食指往小圆圈里杵:“这就是搞,男的的屌屌杵到女的的洞洞里去。”我还是不明白,却知道了女的都有小洞洞,男的都有小屌屌。但依我的经验。小屌都是软绵绵的,怎么能杵到女的的洞洞里去呢?民表舅说:不急,还没到时候呢。我就等呀等,每天早晨起床撒尿,都要看一眼我的小屌。但过了很长时间,我的小屌还是软绵绵。一天,又和民表舅上山放牛。不小心被野蜂蜇了,脸上和嘴上都肿起了大包。民表舅说:得赶快找奶。外婆便带我去找文表嫂。文表嫂刚生了孩子,正下奶呢,看我肿得狼狈。便解开衣襟往我脸上和嘴上挤奶。我满脸通红,脸和嘴都碰到了文表嫂胀鼓鼓的乳房。我憋住气,不敢抬头,脸越来越红,呼吸越来越急促。我看见两团强光,向我罩下来,圆圆的,鼓鼓的,仿佛有千钧之力,压得我喘不过气来。我大叫一声,瘫在了地上。自此,每天起床,我的小屌便会硬起来。不久,不仅早晨硬,中午太阳烈,也会硬,甚至于比早晨还硬。硬邦邦的。这变化弄得我挺不好意思的。民表舅见了我便问:小屌硬了吧?我便愈加不好意思。到了夏天。便也要求外婆给我穿长裤。以防止小屌硬邦邦,一不小心就翘起来。但是,穿了长裤,也并不起作用,小屌依然会硬邦邦,一不小心就翘起来。我没有办法,只好将双手插进裤兜,在裤兜里将小屌按住。这样,走路的样子就很怪异。民表舅见了,便愈加取笑:“看,他小屌硬邦邦,走路要用手按。”有时候,遇见人多,尤其是女人扎堆的时候,他还会趁我不注意,猛地拉下我的裤子,“看,他小屌硬邦邦,长毛了没有?”众女人就哄堂大笑:“哪长毛了?没长毛!”我恨死了民表舅,但是,我毫无办法,我的小屌的确硬邦邦,也的确还没长毛。我有短处捏在民表舅和众女人手里,见了她们只好绕道走。小屌硬邦邦。开始了我一生的孤独与烦恼,我天真无邪的童年时光,就这样无辜地结束了,我开始慢慢地、一步一步地成了坏人。
自从见了文表嫂的乳房。我便开始躲她。但文表嫂的家与外婆的家,只隔了三间房。无论怎样躲。每天也总要见几回。文表嫂呢,仿佛从来都不知道我在躲她,每回喂孩子,依然会撩起上衣,露出大半个乳房和一小截肚皮来。有时候。甚至还可以看见她的红裤带。我低了头,从她身边走过,但她大半个乳房和一小截肚皮所形成的强光,仍照得我满脸通红;我的两条腿仿佛要种在她身边。半步也挪不动。偏偏这时候,又总会碰见民表舅,他呢,照例也会问:“小屌硬邦邦啦?”我真是要死过去。我怕民表舅,更怕文表嫂。但是,越怕,我便越想见着她。到了晚上,文表嫂大半个乳房和一小截肚皮所形成的强光就会照着我,她的红裤带更是像坟地里的鬼火一样,在我眼前飘来飘去。我无邪的黑夜变成了白夜,我开始多梦并失眠。
越怕越躲,越躲越想,越想又越怕——我的文表嫂啊!就这样培养了我对一个女人的思念与情欲。我小心翼翼地观察和研究文表嫂的习惯——什么时候起床、什么时候上厕所、什么时候喂奶、什么时候睡午觉……我都清楚极了。很快,我便有机会听见她撒尿的声音,看见她大大的、圆圆的白屁股……我无可奈何地堕落下去,我想割掉我的小屌,却又不敢,直到文表嫂吃耗子药死了,直至三妹跟她妈——董校长到了唐家山。
三妹跟她妈——董校长到唐家山时,她才九岁,我却已经十二岁了。那是我被马蜂蜇、被文表嫂的奶搽肿了的脸半年之后的事。换句话说。我的小屌已经有了半年硬邦邦的光荣历史。我已无数次偷看过文表嫂大大的、圆圆的白屁股,或者说我已经是个有经验的“老流氓”了。不过,在讲我和三妹的“爱情故事”前,我不得不先讲一讲文表嫂的死。并以此了却一段长期梗塞在我心里的悲哀,这悲哀使我三十余年来。常在阴雨之夜胸闷气短。
我前面讲过,民表舅是一位老鳏夫。在宁远。老鳏夫极易被人当做“老流氓”,且比一般的“小流氓”要更下流、更龌龊一些。十一二岁的小女孩通常都要被家里的大人警告:“见到民,要躲远一点。”五六岁或再小一些的女孩子,如果一直哭个不停,哥哥姐姐们只要说:“民来了!”哭声就会立即止住。民的生活因此不堪,胡子拉碴,头发往往半年不理,一年四季。也没个换洗的衣服。冬天呢,则永远穿了那身不剩一粒扣子、四处又都露了棉絮的棉衣,用了一根草绳系在腰上。日子越不堪,人也就越猥琐。所以在唐家山。民只能放牛。放牛当然也是比较轻松的农活。将牛赶到山上后。大部分时间便只躺在草地上,叼了根狗尾巴花唱歌、晒太阳、看天上的云彩。太阳落山了。便悠悠闲闲骑在牛背上回家去。民放了几年牛,竟成了远近闻名最会唱歌的人。他会唱的歌何其多,任随一样东西,只要能起头的,他都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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