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8年第4期
最熟悉的陌生人
作者:[美国]埃利塞·沙因 保拉·伯恩斯坦 著 胡开宝 王 彬 缪 余 译
如果一个女性在同一月经周期内同两个不同的男性发生性关系,然后两个不同的卵分别和这两个男子的精子结合受精,最终出生的双胞胎也只有50%的基因是相同的。
尽管不同因素可能导致异卵双胞胎的产生,但对导致卵子在受孕后分裂,并产生同卵双胞胎的原因,人们都没有把握。埃利塞和我的诞生纯属偶然。
在我和埃利塞长大成人之前,像安德鲁斯这样的双胞胎姐妹不大多见。目前双胞胎和多胞胎现象明显增多,纽约大街上到处都是双人婴儿手推车,便是明证。双胞胎出生的自然概率是90分之一。不过,由于试管受精的使用,以及孕妇受孕年龄的增大,今天在美国双胞胎的出生率占总出生人数的35分之一。在美国从1980年到2003年双胞胎出生的数量上升了75%。
三胞胎的数量也在上升,但仍然不多见。虽然近20年来,三胞胎出生率上升了3倍,其中1000个出生的婴儿中仅有一个是三胞胎。由于妇女年龄越大,受精卵分裂会越频繁,45岁以上孕妇中有17%生了三胞胎。50岁之后,生三胞胎的几率上升到总出生人数的9分之一。
对于受孕治疗成功的妇女而言,生三胞胎的概率是三分之一。据纽约市卫生局调查,在富裕的曼哈顿社区,一些夫妇能支付高昂的试管受精费用,双胞胎出生率高达所有出生人数的8%,而双胞胎的自然分娩率只有1.1%。
科学家们已查明可能提高异卵双胞胎出生率的许多其他因素。异卵双胞胎现象主要受母亲家庭的影响,而父亲的家庭也可能与此相关。母亲的身高和体重可能也是影响因素之一,因为研究表明异卵双胞胎的母亲平均身高和体重超过其他母亲。孩子出生的顺序也有一定的影响。异卵双胞胎往往是一个家庭最后出生的孩子。这有一定的道理,因为异卵双胞胎的出生率随着家里已有孩子数量的增加而提高。
饮食也会影响异卵双胞胎的出生率。约鲁巴部落的双胞胎出生率是世界上最高的——每1000个出生的婴儿中就有45.1个双胞胎,这是美国的4倍。专家对约鲁巴部落双胞胎高出生率原因的观点存在分歧,虽然一些专家认为,这是由于该部落的人食用一种特殊的含有类似于激素物质的土豆。如果乡下的约鲁巴妇女搬到城里,并且改变饮食,她们生下双胞胎的概率就会降低。
在2006年对母亲饮食所做的研究中,位于曼哈顿的阿尔伯特·爱因斯坦医学院临床妇产科助教盖里·斯坦因曼发现,定期食用牛奶制品的母亲怀上双胞胎的几率比那些没有定期食用奶制品的母亲要高出4倍。有一种理论认为给牛注射生长激素可能是这一趋势的原因,因为妇女食用含有牛奶产品的食品会提高妇女的类似于胰岛素的生长激素水平。
在斜坡公园,居住着一些有紧迫感的职业人士。他们花了好几年时间打拼事业,然后才生儿育女。这个社区是养育双胞胎的天然场所。几乎每一次出去时,我都能碰到一些双胞胎小朋友。他们让我想起自己奇怪的处境。第一次见到埃利塞的几天后,我到斜坡公园7街的杜安·里德店购买卫生用品。我拦住一位看上去很憔悴的女士,她推着一辆双人婴儿手推车,里面坐着一对长得一模一样的金发女孩。
我问道:“你孩子多大了?”
这个妇女一看就知道几天没有洗澡了。她答道:“6个月了。”
虽然双胞胎儿童常常在社区里四处乱跑,他们仍然引起人们的关注。她显然对回答这类问题已习以为常。
“我也是一个双胞胎。”我缓慢地说,似乎在练习说这个句子。我羞怯地冲她抿嘴一笑,好像我在撒谎被人揭穿一样。对我而言,我是个双胞胎这一事实似乎还是那么不真实。
虽然我已经把埃利塞存在的秘密透露给了完全陌生的人,但对于要不要把这个消息告诉哥哥史蒂文,我还是犹豫不决。我们两个人都是被收养的,我们都没有遇到过有血缘关系的亲人。在这方面,我们的处境相同,站在同一个起跑线上。可是如今我有了个血亲——一个孪生妹妹,而他却没有。于是,我们关系之间的平衡完全被打破了。
虽然史蒂文和我相差3岁,但从童年开始我们就是亲密的伙伴了。自从他在酒吧闹事以来,我们之间便产生了说不清的分歧。那时,他开始反叛家庭生活,决意要成为一名摇滚歌星而不是兽医。他不再信任我,怀疑我可能会背地里闲谈他的事情。当他和父母争吵冲出屋子的时候,我左右为难,只好耐着性子听父母的说教。
“千万别像你哥哥那样,”父母哀求道,“我们再也应付不了更多的麻烦。”为了替他的“坏小子”行为做个补偿,我不得不成为一个非常优秀的乖乖女。回过头来看,我禁不住想哥哥惹麻烦是不是想验证父母对他的爱。为了将这个想法付诸实施,他竟然让父母不要收留他,并最终宣布他不是父母的亲生孩子。
周日晚上,我打电话告诉史蒂文我有个孪生妹妹时,他紧张地笑了笑道:“那她跟我是什么关系?另一个妹妹?她是我妹妹的妹妹,难道不是我的妹妹吗?”
我告诉史蒂文:“你到城里参加求职面试时,我想让你见见埃利塞。”
史蒂文在旧金山住了5年,正打算搬回纽约,一部分原因是为了离家人和我近一些吧。他想让杰茜见见她的“舅舅”,杰茜一年当中有一两次这么叫他。
“老实说,如果她长得跟你一模一样,我不清楚自己是否真的会见她。”史蒂文说道,他尽量避免和我发生争执,“那感觉很奇怪。再没有什么能比这更不可思议的了。上帝啊,但愿我没有孪生兄弟!”
像我一样,史蒂文从来没有兴趣寻找与自己有血缘关系的家人。
他接着说道:“我像小孩子一样挺羡慕你的。从今往后,她会参加所有的家庭聚会吗?她是你的妹妹而不是我的,感觉真的很奇怪。”
也许他担心我宣布埃利塞是自己的妹妹,会让他觉得我们的兄妹关系更远。
当人们问我史蒂文是不是我的亲哥哥时,我毫不犹豫地说:“当然是了!”但是埃利塞却使我怀疑自己的家庭观念。我们在同一个娘胎里呆了9个月,拥有完全相同的DNA,实际上她就是我的一部分,我也是她的一部分。她是我的孪生妹妹,但我们之间还说不上姐妹感情。我们没有相同的记忆,只是有相同的倾向而已。然而,即使我们才刚刚见面,我也不能否认她就是我的家人。
我们挂断电话之前,史蒂文说:“我不停地在想肥皂剧《辛菲尔德》中的那个情节,杰里同一个长相和他几乎一模一样的女人约会。最初,杰里认为没有什么能比这次约会更好的了。后来他记起了什么,说道:‘怎么了,我讨厌自己。为什么想和一个跟我长得这么像的人在一起呢?’”
我们都对这个故事感到好笑,发出一阵熟悉的笑声,就像我们小时候一起分享我们之间独有的笑话一样。
埃利塞:找到保拉值得庆贺。我的努力也得到了回报,在长岛一次难得的家庭聚会上,父亲终于露面了。我无数次催他来巴黎看我,曾以许诺和他一起去诺曼底悬崖旅游来吸引他,但都没有成功。看来我们需要更加特别的活动才能让我们团聚。2000年秋天,我起程前往巴黎开始新的生活,中途曾在纽约短暂停留。自那时以来,我一直没有来过纽约。如今,作为游子的我在浪迹了多年后终于回到了家。
“告诉我们关于她的情况!”每个人都恳求我。在这个有些让人满是睡意的圣詹姆士镇的后院里,到处都是参加聚会的客人。一起来得那么突然。我的家人十分好奇,要求我邀请保拉来参加今晚的聚会。但是,在保拉与家人见面之前,我想让家人团聚团聚。我一边沉浸在一个大家庭的温馨之中,一边想让保拉迟一点走进我们的生活。不管是通过收养还是通过再婚组建的家庭,这才是我真正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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