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8年第5期
缘去来
作者:徐 风
离开文昌宫的时候,薛荔过来送她。两人走到莲池边,薛荔说,郭圆圆肯定骂你了,是吗?韦蕊苦笑了一下,说,被自己人误会,没事。薛荔看着她,说,韦蕊,你知道今天大家是怎么说吗?韦蕊说,怎么说无所谓,只要大家认为。我韦蕊没有私心,我就满足了。薛荔说,大家说了,没想到韦蕊还真的把心放正了呢,市委走了一步险棋,可把全盘棋给救活了。
韦蕊的眼睛湿润了,说,谢谢!
韦蕊。以前有好多事情,我都对不起你。让你在西望峪受了那么多苦。薛荔的眼圈红红地看着她说。
韦蕊摇头说,也许你不会相信,西望峪才让我真正懂得了人生。没有西望峪,真的不会有今天的韦蕊。
薛荔说。说实在话,当时我心里真的很看不起你。觉得你这样的坏女人,只配去西望峪那种地方。我不是嫉妒你,也不是存心害你,从我这个角度看你。你就是那么坏。其实,当时我们之间,只是缺乏沟通而已,天天你防我,我防你……
韦蕊说。谢谢你说了真话。人和人之间的恩怨,就像天上的流云,总是越聚越多,然后就刮风了。打雷了,下雨了。最后呢,风流云散。什么也没有了。
薛荔说,是啊,以前文昌宫是个盛产流言的地方,从今往后,这一页翻过去了。
第二十八章
小姑妈来电话说。刘胜利从深圳回来了,想请韦蕊吃饭。韦蕊一听刘胜利的名字就笑了,说。刘老板回来,应该是我来给他接风洗尘啊。小姑妈说,人家是发了财,回来报效家乡的,你无论如何得给个面子,一起吃个饭,一定啊!
这天晚上。刘胜利在韵州最豪华的凯帝大酒店宴请韦蕊,刘胜利特意换了一套一万多元的品牌西装,还戴着一枚特大的钻石戒指。为了表示他还是单身,他把戒指戴在小指头上。后来,在等韦蕊的时候,他又想起,戒指戴在小指头上。好像有表示独身的意思,他不希望韦蕊产生这样的歧义,索性把戒指戴在了食指上。
晚上六点三十分。韦蕊如期而至。刘胜利见了她,端详了半天,说,韦小姐韦局长的风采比以前更迷人了。恭喜你官运亨通!韦蕊笑着说,刘老板衣锦还乡,欢迎欢迎!小姑妈在一旁打趣说,当时要不是一念之差,我家韦蕊还不就是你刘胜利手下的一个跟班啊?刘胜利连忙说,言重言重,当时要是韦小姐真的跟我去了深圳,早就是个女实业家了!不过,还是当官好啊。哈哈!
韦蕊说。我可听说深圳流行这样一句话,父亲教育儿子,说不好好努力,将来只配去当干部!
大家听了哈哈一笑。入坐后,韦蕊发现刘胜利旁边还有一个空座位,问,刘老板还有贵客啊?刘胜利说,今天还邀请了一位我的合伙人,一起跟韦局长见个面。正说着,一个瘦长的穿黑风衣的男子走了进来。韦蕊抬头一看。竟然是钱进。
钱进大概知道今晚宴客的阵容。他显得风度翩翩,先是招呼韦蕊的小姑妈,然后彬彬有礼地叫了韦蕊一声韦局长,入坐后,两只眼睛在韦蕊脸上扫来扫去。韦蕊开始心里有些乱,但很快就平静下来,她主动地问钱进,一兰最近一定很忙吧?钱进答非所问地说,我的印象里。韦局长好像能喝白酒的吧,今天我们可一定要尽兴啊。
韦蕊心里,像是被什么噎了一下。以她现在的心态,和钱进坐在一起喝酒,简直是一件很滑稽的事。
酒过三巡,刘胜利向韦蕊提出,他想在韵州搞一个规模最大的娱乐城,包括餐饮、娱乐、休闲、住宿……绝对五星级的、周边州市第一流的。
刘胜利伸出一个粗短的手指头。说,我将投资五千万!希望得到韦局长的大力支持,特别是有关的许可证照办理方面。
韦蕊说,刘老板在家乡投资,是我们求之不得的事情。
刘胜利说,有韦局长这句话,我刘某就胜利OK了!
接下来。他郑重地推出了钱进,说钱进是他的最佳合伙人,将来娱乐城建成了,他是董事长。钱进就是总经理。
韦蕊看了一眼小姑妈,这种事情,小姑妈居然事先一点不跟她透露。可是,她看到小姑妈也是一头雾水的懵懂样子。她明白了,今天晚上这一出戏。都是钱进一手策划的。
钱进想干什么?
她想不明白。敬过了一巡酒,她起来上了一趟洗手间。她拨通了盛一兰的手机。盛一兰的声音有些疲惫。她正在一个城郊的一个公路卡口检查治安工作。听韦蕊说完了,她鼻子里哼一声说,他凑什么热闹啊,前一阵子,炒期货输得一塌糊涂,连我上个月的工资都赔进去了,他拿什么跟人家合伙?韦蕊说,我也觉得不太合适,你是公安局长,你老公是娱乐城老板,你还怎么执法啊?盛一兰说,他还能当我几天老公,我都不知道。韦蕊一听她的语气不对,说,你们又吵了?盛一兰说,懒得吵,我已经没有吵架的兴趣了。韦蕊说,好好过日子吧,你就不能将就一点?盛一兰说,你站着说话不腰疼,这种日子,你来试试?
韦蕊闷闷不乐地回到酒桌上;钱进已经喝上了脸,他给韦蕊斟了满满一大杯,说,韦局长,好歹咱们还在一起并肩战斗过,来,我敬你一杯!韦蕊说。刚才我和一兰通了电话,她要你少喝酒。钱进横下脸来,说,今天你少跟我提什么盛一兰,你给句话,喝,还是不喝?刘胜利不知深浅地看着他们,觉得气氛有点不大对头。小姑妈知道韦蕊的酒量,她是见过世面的人。觉得这一幕很好看,端坐在那里,翘着优雅的兰花指。韦蕊不慌不忙地端起酒杯。说。钱书记是我的老领导,过去多蒙关照;喝一杯是不够的;怎么办呢?一兰是我姐姐,她的话我也不敢不听,钱书记,你就随意,我喝三杯。
服务生过来。在三个高脚酒杯里斟满了酒。韦蕊一口一杯,连干了三杯;气不喘,脸不红,稳稳地坐在那里;一双眼睛,愈加水水地动人。刘胜利惊叹道:巾帼英雄!钱进的脸涨得发紫,不甘示弱地说。上酒!服务生又上了一瓶茅台。韦蕊说,钱书记,一兰姐说你胃不太好,这酒,你还是别喝了吧。钱进的一双小眼睛里,全是火苗在乱窜。说,韦局长小看我了,好歹我也是个上过战场的人,死都不怕,还怕酒?
于是钱进也一口气喝了三杯。人。明显地有些摇晃,说话舌头也大了。
韦蕊这才感到自己犯了一个错误。冲动?好胜?骨子里还是放不下!而钱进已经跟她较上劲了,也许他今天是有备而来,他需要一个场合来宣泄积蓄已久的情绪。她想撤退已经没有可能,而钱进还在倒酒,她知道他酒量不行。就像一个外强中干的人。只有三两力气。却把胸脯拍得山响。
连刘胜利都有些害怕了,说,钱先生算了吧,我们下次再尽兴。钱进突然咆哮道,谁敢拦我?吓得小姑妈趔趄了一下,她突然有一种要出事的感觉,现在她必须站出来,保护她的宝贝蕊蕊不受侵犯。说,钱书记,我家蕊蕊不胜酒量,你就原谅她是个女子,要喝,我来陪你喝。
钱进哈哈大笑,说,那你就不是女人了?
韦蕊觉得,钱进借着酒劲有点肆无忌惮了。
小姑妈正色地说,我的年龄,至少可以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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