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8年第5期

缘去来

作者:徐 风



了。
  树伸出桠枝,像一双温柔的手,轻轻地帮她解下真丝围巾。把它搭在树上,熟练地系成一个扣。树说,就这样好了,我会帮你。
  你会帮我?她瞪着黑黝黝的树枝。
  把头伸进去,别怕,就一会儿的事。
  我想变成一棵树,像你一样的。她犹豫着说。
  好的。人想通了,都想变成树。上来吧。
  她仰起脸,黯淡的夜空下,有一个小小的圈,不,一个像套子的东西,在风中摇晃着。她像走到一个充满神秘诱惑的洞口。里面有一些什么东西在闪烁。有一股不是来自体内的力量在支撑着她不由自主地向前走去。她已经到了洞口,一阵萧萧的风声,像唱诗班那样优雅,像管风琴那样悦耳。她内心生起一种感动。我来了,我来了。她喃喃地说着踮起足尖。那个在风中摇晃的套子。温柔地向她靠近。突然她被什么抓住了,那么有力。任凭怎么也不肯松开。她回过头来的时候。猛然看到一双细小的灼灼发亮的眼睛。顿时她有一种被电击的感觉。
  
  第六章
  
  毛馆长突然在一个雨蒙蒙的天气到西望峪来了。
  下着雨,文化站里没有人。门虚掩着。毛馆长撑一把油纸伞,站在门口假咳。没有人理他。是一条黄狗先发现他的,汪汪地狂吠。毛馆长是怕狗的,他知道狗不会咬他。但他还是害怕。幸亏这时老凌来了,穿着笋壳做的蓑衣,背着半口袋米。气喘吁吁的。一见毛馆长,愣在那里说不出话。毛馆长以前是不搞突然袭击的。他要来,会给你半天时间做准备。老凌看到毛馆长皱了一下眉头,他和老凌寒暄了几句。说自己是要到另外一个乡镇去搞群文调研,顺便来看看的。问:你这里还有其他人呢?老凌说,丘桂玉请假去娘家了。韦蕊去帮钱书记写材料了。毛馆长问哪个钱书记?老凌说,是市里派下来挂职的钱进副书记。毛馆长想了一想,说,什么时候小韦会写材料了?你给她打个电话。就说我顺便来看看的,叫她来一趟。老凌赶紧到一边去打电话。一会儿脸色尴尬地说,钱书记在旁边呢,说材料很急,有什么事请你过去。
  毛馆长犹豫了一会儿,问:钱书记多大年纪?老凌说。三十出头吧。毛馆长想了一想说,走吧,和地方领导见见面,应该的。
  毛馆长和韦蕊的这一次见面就在钱进副书记的办公室里进行了。他握韦蕊的手的时候,发觉她的手很温暖,这表明她的心情并不像他想象的那么糟糕。但她的手迅速地抽开了。而钱进副书记与他的握手。只是象征性地碰了一下。寒暄也很简短。目光只扫了他一眼。看得出这是一个在仕途上走得很顺的年轻人。那种傲气,并不是通过表情,而是通过语气来表达的。显然钱副书记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他不欢迎自己这个不速之客。是啊。他生硬地站在那里,和屋里的气息是那样地格格不入。桌上凌乱的文件和堆积的稿纸表明。这里的两个人现在很忙。是的,韦蕊解释说,她正在帮钱书记赶一份市里要的急件。而乡里的文书偏偏生病了。哦。是这样。毛馆长干巴巴地表扬了韦蕊一句。又干巴巴地称赞了钱副书记一句。然后他就客气地告辞了,他一再说自己是路过这里,还有两个文化站正等着他去呢。
  韦蕊居然没有出来送他。
  我又不欠你什么,我也不怕你什么。
  毛馆长默念着这句自己给韦蕊编的台词。
  现在毛馆长的心情比正在下雨的天气坏多了。原先他是做了充分的思想准备来看望一个弱女子,并且耐性地倾听她的哭诉的。女人这样一种尤物,你应该让她们变得爱哭才行,和别的男人不一样的是,女人一哭,他就变得特别有办法。毛馆长没有想到。英雄救美的这样一出戏。竟让一个叫钱进的男人演了主角。在他看来,那间办公室里温暖的气息是专门用来培养感情的,他从他们眼神的默契程度来看,他们说不定已经上过床了。毛馆长相信那个叫钱进的副书记不会浪费自己的一切资源。你看他那双鹰眼。里面不知积蓄了多少欲与火。而且韦蕊在他面前是那样地有底气。她不是得到了他的庇护,又是什么呢?
  老凌夫妇送给他一袋他爱吃的笋干和咸肉。他却决意不要。他没心情。他现在有一种自己的女人被别人霸占了的感觉。这种感觉不好。他突然发现自己是那样地喜欢着韦蕊。简直一点办法也没有,他很伤心。
  毛馆长的脸色一定是很难看的。丘桂玉匆匆从娘家赶回来了。毛馆长的到来让她有些激动。但她和老凌都感到毛馆长好像心情不太好。凭了女人的直觉。再加上她从文昌宫打听来的那些一鳞半爪的信息,觉得毛馆长的情绪肯定和韦蕊有些关系。于是她有意地提到韦蕊。观察着毛馆长的反应。而毛馆长是决意要走了。他拎起那只黑色的旧公文包,但丘桂玉坚决不同意他走,毛馆长来一趟多不容易啊,怎么可以不吃饭就走呢?就是杀她的头,她也不会放他走的。她果断地命令老凌去杀鸡,并且去杨麻子的肉铺上拎一条羊腿回来。然后她就开始夺毛馆长的公文包。她是那样地热忱。显示出一股山里女人可爱的泼劲。毛馆长无意间发现丘桂玉的手很白,肉嘟嘟的;而且她的胸脯大得也不难看,如果可以做减法,把她龅牙部分减去。她其实就是一个不难看的女人。毛馆长真不愧是搞艺术的。在最短的时间里他就把丘桂玉体形方面的优缺点搞清楚了。他终于决定不走。可能是丘桂玉的热情打动了他,再说老凌已经去杀鸡和搞羊腿去了。他好像对这个简陋陈旧的文化站重新产生了兴趣。在丘桂玉的陪同下,他开始仔细视察这里的每一个角落,甚至连老凌办公室上面的阁楼也不放过。他提出要上去看看,丘桂玉犹豫地说,上面堆了些杂物。很脏,没什么好看的,可是毛馆长不同意,说,阁楼也可以利用起来搞些活动嘛!说着他就麻利地爬上了楼梯。丘桂玉就跟着上了。阁楼上没有电灯,毛馆长伸出手来拉丘桂玉,说小心啊。可能他用的力气太大,反而把丘桂玉拉了一个趔趄。毛馆长就势蹲了下来,把手伸进了丘桂玉的胸脯。丘桂玉吓了一跳,在昏暗的光线里她看不清毛馆长的脸,但他顺势将她扳倒。人扑了上来,手迅速地在她身体的敏感部位游走,这让她突然感到一阵晕眩,气都喘不过来。然后毛馆长开始松她的裤带,也是非常迅速的;接下来毛馆长开始对付她的一对有些松弛的乳房。上上下下像操兵;他的手法忙而不乱。像干技术活儿。然后毛馆长硬梆梆地进来了,没有任何过渡。毛馆长进入后就像发令枪没响就偷跑的运动员一样,拼了命向终点冲刺。在最初的一分钟里丘桂玉感到自己像是被抽空了,然后就觉得自己赤条条地被架在烈焰上烤,毛竹结构的阁楼像摇篮一样有节奏地晃动。并且发出挑担时叽叽嘎嘎的声音。有一些陈年的灰尘在空气里纷纷扬扬。昏暗中丘桂玉看到了毛馆长的两只眼睛,像烧红的煤球,喷吐着火一样的东西。啊,她丘桂玉竟然被毛馆长这样的大人物搞过了!这是真的吗?突如其来的幸福的潮水汹涌地漫过了她的头顶。一只硕大的老鼠惊慌地从他们身边蹿过。把她和压在她身上的毛馆长吓了一跳。毛馆长突然呻吟了一声。他打算提前撤兵了,这个工作环境的确是差了一点,再说。丘桂玉嘴里的响动太

[1] [2] [3] [4] [5] [6] [7] [8]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 [24] [25] [26] [27] [28] [29] [30] [31] [32] [33] [34] [35] [36] [37] [38] [39] [40] [41] [42] [43] [44] [45] [46] [47] [48] [49] [50] [51] [52] [53] [54] [55] [56] [57] [58] [59] [6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