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8年第5期
非法入侵
作者:[美国]苏·格拉夫顿
直到离开地下室上了楼梯我才发现上面有个女人在等我。看见她,我有些迟疑。她三十岁刚刚出头,穿着套装短裙、短袜、低跟鞋。很有魅力而且精心打扮过,不过两只小腿和面部右侧都有青紫的痕迹。眼睛周围的深红色条痕在夜幕下变成了青紫色。“是金西吗?”
“是啊。”
“‘公主’告诉我你到下面去了。我希望我没有打扰你的工作。”
“根本没有。要我帮什么忙吗?”
“我叫佩吉·克莱因。我想我们俩在寻找同一个人。”
“是克里斯蒂娜·塔西娜托吗?”
“我认识她的时候,她用的是雅典娜·米兰娜格拉斯这个名字,可是她的驾照上是这个名字。”她掏出驾照,我又看见了索拉纳·罗哈斯这个名字,现在她又多了一个化名。
“你是在哪里弄到这个的?”
“今天早些时候我们在罗宾逊商店殊死搏斗过了。在我奶奶需要全天看护的时候她照顾我奶奶一直到死。奶奶死后,我妈妈发现她伪造奶奶的签名套取了好几千元的支票。”
“她知道你认出她来了吗?”
“噢,当然。在我发现她的同时她也发现了我。你应该看见过她逃跑的情形。我还没来得及抓住她,她就跑到了电梯上。”
“你去追她了吗?”
“我追了。我知道这很蠢,可是我忍不住。她拖着我满地跑,但我就是不放手。我坚持着一直到她打我。她用皮包打我,又猛力用脚踢我,不过在这个过程中我抢到了她的钱包,结果我就来到了这里。”
“我希望你报了警。”
“相信我吧。已经给她下逮捕令了。”
“好。”
“还远不止这些呢。奶奶的医生跟我们说她死于充血性心力衰竭,然而做尸检的法医说窒息与心力衰竭有些特征是相同的——如肺部水肿,充血以及他所说的瘀斑出血。他说是有人用枕头放在她脸上把她闷死了。你猜是谁干的?”
“是索拉纳杀了她?”
“对,警察怀疑她以前就这样做过。每天都有老人去世,没有人去细想。警察已经尽力了,当时索拉纳已经逃走了。我们都以为她逃走了。以为她不在镇上了,可她最终还是又来了。她好蠢啊。”
“用‘贪婪’这个词来形容更好。她对住在我隔壁的那位老人竭尽逢迎之能事,都快把他榨干了。我曾经努力去阻止她,可是我出师不利。她用禁令限制我,即便我对她斜视一眼,她也会让我去坐牢。”
“喔,你最好想个办法去对付她。杀害我奶奶是她失踪以前做的最后一件事。”
33
我让佩吉·克莱因开着车,跟在我后面去我家,她把车停在亨利车库后面的巷子里。我在前面的街上找到了一个停车位,与索拉纳的车之间隔着六辆车。我走进大门,从公寓的侧面绕过去。佩吉在屋后篱笆的缺口处等着,这是我给她扒开的,好让她溜进来。亨利本来有一扇大门的,不过不能用了,因为大门和篱笆都被牵牛花压垮了。我说:“时间把握得真好,需要你的时候,你真的就在综合楼里索拉纳的公寓里出现了。”
“我把索拉纳的驾照给诺曼和他的‘公主’看的时候,他们就对所发生的事情十分清楚了。”
佩吉跟着我到了亨利的后门口,亨利走过来把我们让了进去。我给双方作了介绍。
“怎么了?”亨利问道。
“我们准备把格斯弄出来。我赶回家去取几件工具,让佩吉和你讲讲。”
我撇下他们,让他们自己交流情况。我开了自家的门,爬上螺旋楼梯。两天之内,我这是第二次清扫床脚箱上面并打开盖子。我从里面取出了腰包。我又找到电筒,检查了一下里面的电池,发现电量还很足。于是我把手电筒装进腰包,放进腰包里的还有一套装在时髦皮套子里的撬锁工具,这些都是几年前我认识的一个小偷送给我的。我还拥有一把电池驱动的毁锁枪,是另一位好朋友送给我的。他现在在坐牢,这样专业的工具他目前用不着。为了行善,我好长时间没有做撬门入室的事情了,但这是特殊情况,但愿我这方面的技术还不至于太糟糕。我迅速把腰包围在腰上及时回到亨利的家里,还赶上了佩吉所讲故事的结尾。我跟亨利交换了一下眼色。我们两个人都觉得会有个机会营救格斯。倘若我们失败了,那么格斯很可能就会像佩吉的奶奶一样遭遇不测。
亨利说:“哦,朋友。你这次冒的风险可不小啊。”
“有什么问题吗?”
“索拉纳怎么样?”
“我没有惊动她。”我说。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嗯,噢,我已经做好了安排。佩吉准备打电话。我跟她说了大致的情况,她会提出一个建议,保证让索拉纳撒腿就跑。介意我们用你的电话吗?”
“请便。”
我在亨利放在电话机旁的便笺上写下了格斯的号码,看见佩吉在电话上敲进了相应的数字。电话接通了,佩吉的表情发生了变化。我把头靠近听筒以便能听清楚她们的谈话。
“请问是塔西娜托女士吗?”她不慌不忙地说。佩吉打电话的样子很可爱,和蔼可亲又不失威严,声音里透出一丝温馨。
“啊,我就是。”
“我是丹尼斯·安贝尔。我在圣特雷莎储蓄信贷处工作,是拉金先生的助手。我知道你借款的资金有点问题。他让我给你打个电话,告诉你,他对给你带来的烦恼感到非常抱歉。”
“确实如此。我很难过,正想着要换一家银行试试。请你把我的话传给他。这样对我,我不习惯。他让我过去拿支票,可是那个女人——怀孕的那个——”
“丽贝卡·维尔切。”
“对,就是她。她又给我一张表让我填,可是我已经按拉金先生的要求办好了一切手续。接下来她居然无耻地跟我说,不得到法院的批准是拿不到钱的。”
“这就是我打电话的原因。恐怕是维尔切太太与拉金先生互相没有通气。她不知道他在法院那边已经把路打通了。”
“是吗?”
“当然。这么多年来,弗伦斯基先生一直是我们的贵客。拉金先生特地去办了审批手续。”
“得知这些我很高兴。有个承包人星期一要来这里,他来的时候会带一份起草好的协议。我答应给他的账上打一笔钱过去,让他马上开始房子的布线工作。现在里面的电线实在太老化了,我都能闻到烧焦的气味了。如果我把一个熨斗和烤面包机同时插上,所有的灯就会灭掉。维尔切太太连问也没问一下。”
“我敢肯定她对你们现在的境况也不知情。我之所以打电话是因为你的支票在我这里。银行5点钟关门,因此如果你愿意,我就把支票寄给你,免得你在下班高峰时间来回折腾。”
索拉纳沉默了片刻。“你真好,不过我可以马上来镇上。这个小区送邮件的速度比较慢,我等不及了。我想亲自来取,然后把钱存在我为这事专门建的账户上。不过不是你们银行,是一家信托公司,我跟这家公司打交道好多年了。”
“那就随你便吧。如果明天对你不晚的话,我们是9点钟开门。”
“还是今天吧。我现在有点小事,不过可以等会处理。我一刻钟后赶到。”
“那太好了。我马上要下班了,不过不要紧,你来后只需在出纳窗口问一下。我会把支票装在信封里,上面写上你的名字。对不起,我不能在这等着亲自交给你了。”
“没关系。是几号窗口?”
“一号窗口。就在门里头。我跟你说完马上就把信封交过去。”
“真是太感谢了。这我就放心了。”索拉纳说。
佩吉挂上电话,心满意足地笑了。我很高兴刚才跟她介绍了说谎的乐趣。她一开始还担心做不好,我就告诉她,大家都跟小孩子撒关于圣诞老人的谎和复活节小兔子给他们送彩蛋和巧克力蛋的谎,都撒得很好。
亨利从餐厅的窗户里盯着外面的大街。几分钟以后,索拉纳出来匆忙上了车。亨利跟我们示意说她走了。我马上从后门出去,悄悄钻进树篱里面,佩吉扒开灌木跟在我后面,只有天晓得她的连裤袜被灌木丛撕扯成了什么样子。我告诉要她小心些,她却说:“管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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