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8年第5期

非法入侵

作者:[美国]苏·格拉夫顿




  “你给他用了什么药?”
  “我觉得药物的名字对你来说已经没有多大意义了。这是一种外科手术前让病人安静的药。此前我给他打了别的药,是在屁股上打的。这药真神,快得很。他立刻像一棵树被大风刮倒了。看上去他没有知觉了,不过我向你保证他有知觉。他什么都能听见,只是不能动弹。”
  “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只不过在他死之前欣赏一下你的面部表情,”她说。“你夺走了我生命中的爱,现在我要你偿还。啊,不过首先还是请你把腰包给我,格斯跟我说你有一支枪。你身上有枪我一点也不奇怪。”
  “我没带,不过还是欢迎你检查。”我解开腰包递给她,她伸手接包的时候,我突然抓住她的胳膊猛地朝我这边一拽,她身体失去平衡向前一蹿,我对着她的脸提起右膝,只听见“砰”的一声,这声音太迷人了,我希望是撞到她的鼻子发出来的。的的确确是鼻子,她脸上顿时血流如注。她的眼皮眨了一下,双膝着地趴在地上,两只手甩到前面想稳住身子。我又从她的侧面踢她,用脚猛踩她伸出来的一只手。我从咖啡桌上拿起注射器,用脚后跟把它碾碎。我站在亨利身边把他胳膊上的胶布扯下来。我想拔掉他身上的静脉注射器。
  索拉纳见此情形,从后面一个鱼跃动作向我扑来。我跌跌撞撞地倒在咖啡桌上,她也跟着我倒了下来。桌子被掀翻了,玫瑰花瓶掉到地毯上弹了一下,却仍然直立着,里面的玫瑰花一点都没乱。我抓着花瓶的边缘,击打她的上臂,迫使她把手松开了。我四肢着地翻了个筋斗,她再次向我扑过来。她紧紧抓住我,我就用胳膊肘不停地捅她的腰部。她踢我,我也踢她,踢在了她的大腿上,我还尽力用跑鞋的后跟给她以重创。
  这个女人也不顾一切了。她再次向我扑来,这次是抱住我的胳膊,把我的胳膊肘按在腰上。我们胶着在一起,我摆脱不了她。后来我把两只手合在一起,竖起来,她只好松开了。我转到一边,抱住她的手腕,扭过来。她的身子在我的臀部上面弯成了弓形,她倒了下去。我用一只胳膊肘勒住她的脖子,用手指挖进她的一个眼眶。她疼得大叫起来,用手捂着脸。我把她推开,喘着粗气。这时只见街上响起了警报声,我祈求这是冲我们这边来的。她转过身来,一只眼睛流着血,表情狰狞。她发现亨利在她的视野范围之内,两大步跨过去,扑在他身上,双手扼住他的喉咙。我跳起来扑向她,扇她的耳光,揪住她的头发把她从亨利身上扯开。她站立不稳向后退了两步,我又照她的胸部使劲一推。只听“梆”的一声,她穿过落地窗,到了阳台上。
  我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她也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我见她利用栏杆才能站得起来,知道我把她伤着了。她也弄伤了我。但是直到激烈的打斗消停下来,我才弄清楚自己伤得有多重。此刻我非常累,对是否还能与她对抗完全没有把握。她朝大街上瞟了一眼,这时我听见了呼啸而至的警车,警车尖叫着停了下来。我们离地面只隔一层楼,要不了多久就会响起他们“咚咚咚”上楼的脚步声。
  我费劲地移到门边,拿掉防盗链,转动拇指锁,把门打开,靠在门框上。等我转过身来看索拉纳时,却发现阳台上空无一人。这时候听见下面传来一声尖叫,我立即穿过落地窗,来到阳台上,从栏杆上面往下看,只见泳池中泛起一团粉红色的水波,逐渐向四面扩散。她挣扎了一下,然后不动了。无论她是摔下去的还是跳下去的,都不重要了。她脸朝下着地,头碰到泳池边上,然后滑进了水里。在泳池最浅的这一头只有两英尺深,然而这已经足够了。她淹死了,没有人来得及救她。
  
  后 记
  
  亨利被救护车送到圣特雷莎医院,很快就有惊无险了。我想他会为自己上了索拉纳的当而觉得丢脸,不过我要是他的话,当时也会那样做。我们彼此都为对方着想,宁愿自己遭遇不测也要豁出性命保护对方。
  弗德利克森夫妇对莉萨·雷的起诉撤销了。倒是我对海蒂·布赫瓦尔德深表同情,因为海蒂深信他们的要求是合法的。到能走动的时候,我来到自动洗衣房附近想跟麦尔文说他已经没事了,却发现送奶车不见了,他也没了踪影。我写了一份诉讼不能送达的书面陈述交给法院记录备案,就算结束了我跟麦尔文的关系。发现他失踪了,我一点也不奇怪,然而他竟然放弃了对最小的外孙的看护倒是令我难以置信。我一直希望能联系上他们,但是自始至终都没弄清他女儿的姓名。我不知道她住在哪里,也不知道她的小儿子在哪里上学,兴许是在城市学院附近的学前班或者是另外一个日托中心,日托中心是几天前我在六个街区之外发现的。
  即使是现在,我也会不由自主地开车在麦尔文工作的地方转悠,查看每一所日托学校;见孩子们在操场上玩耍,忍不住要多瞧几眼。我还到这个地区的各个公园瞧瞧,想着在某个公园突然冒出一位穿着棕色皮夹克的白发先生。每当看见一个拿棒棒糖的小孩,我都要对附近的成年人研究一番,看是不是有人给那个小孩一块糖做那种试探。在儿童游泳池旁,我站在篱笆边看着孩子们玩水,打水仗,双手撑着池底,肚皮贴在浅水池底上滑动着,好像在游泳一样。他们真可以说是既漂亮又可爱,很难想象会有人存心去伤害他们。不幸的是的确有这样的人,仅在加利福尼亚州就有数千名被定罪的性侵犯者。其中,每天都有一些亵渎小孩的性侵犯者,尽管人数不多却非常让人担心,他们目前的下落警方仍然不知。
  我不愿想起“食肉动物”。我知道他们确实存在,然而我宁可聚焦于人性中那些最美好的东西:同情心、慷慨、乐于助人。考虑到每天都会有关于偷盗、打架、强奸、暗杀以及其他一些背信弃义的行为的新闻报道,这样想似乎显得有些可笑。对我们中间那些玩世不恭的人来说,我像个白痴,可是我坚信邪不压正,我要努力分清哪是恶行哪是善举。总会有人利用弱者:小孩、老人,还有任何年龄层次的天真无辜者。尽管长期的经验让我对这些很了解,但是我决不灰心。我知道,只要我谦虚谨慎,不自大虚夸,就能带来一些改变。你也可以。
  
  金西·米尔霍恩 敬上
  (唐克胜:深圳职业技术学院 邮编:518055;曾凡海:华中师范大学外国语学院 邮编:43007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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